“你的感情太自私了,一个男人若是没有了尊严,那便是生不如死。”离无言也愤怒地低吼着。
季梦婉顿时丧失了挣扎的气力,任由古天悲和离无言将她拖走。被大家几乎遗忘了的莫梨雪,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林中只剩下飘香雪和桑子衿两人,空气一下子变得格外沉寂。
两点隐在紫雾之中的银芒,挟着劲风划破了空气中的沉寂,射向飘香雪的面门。
飘香雪不避不闪,长剑画出一道圆弧,将自己紧紧裹挟其中,“铮铮”两声,金刃交击之声响落,飘香雪依旧是气定神闲,长身玉立;桑子衿却是一脸惊骇,疑惑不已。
以飘香雪的武功,能避开自己的一击,应该可以,但是能避得如此轻松洒脱,游刃有余,却甚是出乎意料。
事实上,就连飘香雪自己,在桑子衿出招时,都没能想到自己可以如此轻松避过。因为桑子衿的银针隐于紫雾之中,很难辨别它准确的方向。
所以,他在眼见桑子衿一招便将季梦婉三人射伤后,对自己与桑子衿的决战不抱任何期望。甚至在桑子衿向他出招时,脑中闪过的是水竹的身影,浑忘了自己正是在与敌人决战。
却没想到这种忘我的境界,恰恰是“念冰剑法”的最高境界,竟让飘香雪无意间领悟到了。
桑子衿在片刻的愣怔之后,又全力攻出第二招,这一回飘香雪破解的更是轻松,此时的飘香雪眼中只有一个人的清逸的身影,再无其他。
飘香雪的长剑越舞越是轻灵,身法越舞越是飘逸;桑子衿的折扇却越动越是凛厉,身法也越动越是迅捷。相比之下,飘香雪好像是一个人在林间舞剑,率意随性,挥洒自如;而桑子衿则是在与敌厮杀,步步为营,时时算计。
百招已过,两人依然是未分胜负,但桑子衿的内心却是越来越恐慌,因为他发现飘香雪竟然是越战越强,他的剑法也越来越精妙,每一剑都看似漫不经心,但却都能恰到好处地制住对手,并且隐含厉害的后继杀招。
这样下去,自己不但不能取胜,还可能会落败。
想到此,桑子衿突然停止攻击,装出十分敬佩的模样,道:“白衣Lang子果然名不虚传,深藏不露。”
飘香雪不疑有他,也停下手来,淡然道:“我们不必打了吗?”
“当然不必打了,”桑子衿露出一个比较有亲和力的笑容,道,“我原本也只是想替我的妹妹试试我未来妹婿的身手,看看是否配得上我们恨天教的公主。”
飘香雪的剑眉立刻虬结在一起,冷冷道:“原来,你们兄妹都很爱自说自话。”
“桑柔说得不错,飘香雪的确是有够冷情,”桑子衿摇动折扇,缓解心中升腾而起的邪火,冷哼道:“真是可惜了我妹妹的一片痴情。”
飘香雪心底的隐痛被他挑起,想到水竹被桑柔公主毁容,至今下落不明,心,便有如被撕裂般地疼痛,声音也变得极为冰冷:“转告你妹妹,再见之日,就是我杀她之时。”
“飘香雪,你等等。”桑子衿突然出声,喊住转身欲行的飘香雪。
飘香雪步履微顿,疑惑地看向桑子衿。
桑子衿摇着折扇,脸上一副神秘兮兮的表情,好像有什么秘密要告诉飘香雪似的。随着他的身形缓缓走近,蓦地,飘香雪的鼻端沁入一缕幽香。飘香雪惊觉香气有异,想要闭住呼吸,却已是不及,只觉身体的劲力在一点点地消失。
“飘香雪,你终究还是斗不过我桑子衿的。”桑子衿邪笑着,越走越近,手中的折扇无情地击向飘香雪的琵琶骨,声音充满了邪恶的怨毒,“废了你的武功,桑柔便可以对你予取予求了。”
飘香雪恼怒异常,心下痛恨桑子衿的阴险卑劣,也恨自己的大意疏忽,自己曾领教过桑柔公主的阴险狡诈,却还不知对她的哥哥多加防备,此时被他所伤也就罢了,真要是再落到桑柔公主手里,那真是生不如死了。
飘香雪拼尽全身的劲力想要反抗,奈何药力发作,无论他怎样努力,都使不出半分的力道。
象牙折扇挟着凛厉的劲风,向飘香雪的琵琶骨击落,桑子衿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狞笑,期待着那骨骼碎裂的声音。
然而,他的期待没能实现,笑容也瞬间僵硬在脸上,击向飘香雪的折扇被一道巨大的彩翼驳回,并掀起一道罡风,强大的气Lang将桑子衿的身子推得向后斜飞出去,脊骨撞到一棵碗口粗的树上。
桑子衿终于倾听到了骨骼碎裂之声,却不是飘香雪的,而是他自己的。
桑子衿的身子软软地瘫倒在地,口中有大口的血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