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狡辩,”飘香雪漠然道,“我只是说出实情,如果作为丈夫,却不能给妻子真正的爱,那会是怎样的一种残忍;如果作为妻子,却不能得到丈夫的真爱,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我女儿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居然敢说你对她没有真爱?”水如云咬牙切齿地恨声道,此时的她恨不得将眼前的飘香雪撕成碎片。
“我很感激她的相助,但是……”飘香雪底下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水丝柔凄然的厉叱截断了:“不要再说了,你们都不要再说了。”
飘香雪歉疚地望了她一眼,心里暗叹,自己无意间又伤了一个善良女孩的心,面上的神色却依旧冰冷。
水如云则是怒气未息地望向水丝柔,本想责备她几句,却看见女儿无助而又痛楚的神情,到了嘴边的嗔责,被悉数吞回。转而,将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到了飘香雪和秋晚霁的身上。
水如云指着秋晚霁对飘香雪质问道:“你是因为这个女人,才拒绝我的要求?”
“不是。”飘香雪回答得直截了当,却再次伤害了另一个女人的心。
秋晚霁原本充满希冀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黯淡,整颗心也都随之沉落。原来,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他的舍身相救,只不过是为了尽朋友之义,仅此而已。
水如云却不相信,狐疑地盯着飘香雪,企图通过他的神情变化来揭穿他的谎言。然而,结果却令她很是失望,因为飘香雪的脸上,除了坦然,还是坦然。
“那你是为了什么?”水如云放弃了在他的神色间寻找答案,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心底有一个永远都无法抹除的身影。”飘香雪漠然道,眼底刻着忧伤。
“她是谁?”水如云不懈地追问着。
飘香雪眉宇间掠过一丝难以掩藏的痛楚,此时的他才发现,他不只是怕想起那个身影,甚至怕提到她的名字,因为即便是想到与她有关的任何事,都足以让他再次饱尝痛彻心肺之苦。
水如云从他的痛楚中可以确定的是,飘香雪没有说谎,真的有这么一个女人,而且她还给了飘香雪一段刻骨铭心的爱,只不过那份爱没有甜蜜,有的应该只是遍体鳞伤。
“既然如此,我们可以换一个条件。”水如云脸上的阴霾悉数散去,语音变得十分动听地道。
“什么条件?”飘香雪见她不再追问,暗暗舒了口气。
水如云妖娆一笑,道:“三天,我要你留住冰谷三天,三天后,如果你还是执意离开的话,我绝不阻拦,而且会将千年雪灵芝无条件地赠与你。”
飘香雪情知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但是自己并不想与水如云闹僵,毕竟是她救了秋晚霁,所以似乎这已是眼下最好的解决之法了,于是飘香雪答应道:“好。”
就这样,飘香雪与秋晚霁姐妹两人,都被留住在了冰谷。他们分别被安排在了两间宫室里,飘香雪独住一间,秋氏姐妹共住一间。
飘香雪的房间,既算不得豪华,也称不上雅致,陈设十分简单,只在窗台上摆放着一盆蓝色妖姬,那散发着荧光和香气的花瓣,十分地妖艳夺目,有种魅惑人心的妖娆,显得与整个房间简约的格调极不相符。
飘香雪忍不住多望了几眼,越看越觉得美丽,竟然无法将目光移开。蓦地,飘香雪脑中闪过一丝警觉,连忙收敛心神,强行收回了目光,过了一会儿,澎湃的心才渐渐平静下来。
飘香雪不觉奇怪,一盆花竟然能让自己差点着魔,看来水如云让自己留住冰谷,理由绝不像表面上的那么简单,自己必须要步步小心,时时在意才行。想到此,飘香雪再也不望蓝色妖姬一眼,盘膝坐到床上练起功来,心境也渐渐变得一片清明。
第二天早上,飘香雪早早起身,经过一夜的思索,他决定还是要问一问水如云有关水如烟的事情。因为从水如云的名字和长相看,飘香雪已经可以肯定,水如云就是水如烟的孪生姐姐。所以,他一定要问清楚,当年究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水竹的父亲究竟死在何人之手。
飘香雪推开房门,正想出去找水如云,却发现秋晚霁不知何时站在了自己的房门前,正用一双充满着哀怨和眷恋的水眸凝望着自己。飘香雪的心莫名地震动了一下,低声问道:“你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秋晚霁双颊微红,娇羞地点了点头。
飘香雪虽觉察到她的神情有异,却只认为这是女儿家的娇羞,并未多想,便从新打开业已关上的房门,邀请秋晚霁道:“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秋晚霁低垂螓首,微微地点了点头,便随着飘香雪一起进入室内,又一起坐到了桌边。
“究竟是什么事?”飘香雪问出了心底的疑问,心中隐隐感到,此刻的秋晚霁似乎与以往不同,但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同。
“我……”秋晚霁微抬粉颈,却欲言又止,忽然她的水眸瞥见了窗台上的那盆蓝色妖姬,神色立即变得激动万分,倏然起身,指着蓝色妖姬道:“你这里也有这种花。”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那盆蓝色妖姬走去,脸上露出了欣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