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子衿狐疑地盯着飘香雪,一时间没能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飘香雪却不管他理不理解,他只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一道寒光闪过,清冷剑已经挑向了桑子衿的手筋,桑子衿这才意识到,原来飘香雪是要废了自己的武功,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那与死又有什么分别,于是他慌忙挥起折扇,想要隔开飘香雪刺向自己手腕的清冷剑。
可是,飘香雪的清冷剑却在他想要隔开的时候,瞬间改变了方位,从他意想不到的一个角度刺向了他的手腕,而桑子衿的招式却已经用老,想要改变招式自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泛着寒光的清冷剑,无情地刺向自己的右手腕。
关键时候,另一把长剑无声地刺出,将那刺向手腕的剑尖挑开。桑子衿惊讶地发现,救他的,居然是自己一心想要处之而后快的厉无邪,也就是他同父异母的哥哥。
“你真的要救他?”飘香雪的声音十分冰冷,手中的清冷剑却停了下来。
厉无邪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之色,刚才的那一剑,完全是出于本能,甚至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刺出那一剑,虽然他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弟弟,可是他却也是一心要杀死自己的人。此时被飘香雪这样直接问出来,他反而愣住了,不得不认真反思自己刚才的行为,到底是因为什么。
飘香雪并没有逼迫他立即做出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神色淡然。
良久,厉无邪终于说出了让在场的人都很惊诧的一句话:“我不能允许别人当着我的面废了他。”
直到此时,桑子衿才敢确定,厉无邪是真的要救他,为什么,他不应该也是恨自己的吗?就像自己恨他一样。自己要杀他,他是知道的,可是他不但不落井下石,反而还要救他,这让他怎么也无法相信,所以不由自主地,他问出了一句伤人的话:“你这样做,是想要得到什么?”
厉无邪被他问得一怔,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甚是气恼,违心地冷哼道:“我只是不想让你死在别人的手里,要死也要死在我的手里。”
“既然如此,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桑子衿不怕死地挑衅道,与其让他接受“仇人”的恩惠,他宁愿去死。
“香雪,我们走吧。”一直伫立在门口的水竹,突然对着飘香雪轻声说道。而站在她身旁的秋晚霁,依然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飘香雪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道:“好,我们走。”
“等等。”厉无邪见他们要走,连忙出声阻止道。
飘香雪停下脚步,却没有回身,只是背对着厉无邪冷冷问道:“你还有什么事?”
厉无邪被他一问,反而语结,他刚刚只是看见他们要走,心里不想让他们就这样离开,才脱口而出的,至于自己为什么不想他们离开,叫住他们又想怎样,他却并没有想过。
没有听到他的回答,飘香雪也没有再追问,便继续向外走去。
厉无邪不由自主地向前跨动了两步,似乎想要追上他们,却在要迈出下一步之前,停住了,望着他们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桑子衿的脸上,却掠过一丝阴毒之色,心中冷哼道:“想走,简直是妄想,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他在厉无邪失神之际,身形悄悄地向后退去,渐渐地靠在了地牢的墙角处,然后,他将自己的手,向身后按去。
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两道巨大的铁门平地冒出,恰好将还没有走出地牢大门的飘香雪三人,和兀自呆立当地的厉无邪隔入了两道铁门之间,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囚室,当然,还有那个仍然昏厥着的厉绝情,也没能幸免于难。
桑子衿望着眼前黑黝黝的铁门,发出了刺耳的狞笑。这两道铁门都是用万年寒铁打制,就算是有宝刃在手,也无法将它们砍破,被囚禁在里面的人,就算有天大的本领,也是插翅难逃的。
“飘香雪,这一回,你还不死?”桑子衿阴森森地冷哼着。一下子除去了三个仇人,让桑子衿兴奋到疯狂的地步,所以心底隐隐的一点伤痛,也被这疯狂的兴奋掩盖。转身,从墙上的一个暗门退出了地牢,他现在要做的是,找人将这里严密地监视起来,不得让一只苍蝇飞入,里面绝水绝粮,很快里面的人,就会变成一具具尸体。
虽然那个让他觊觎已久的水竹,也就这么死了,有点可惜,不过他桑子衿绝不是一个会被女人羁绊住的男人,所以他绝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心软。
地牢里,厉无邪望着那两道黑黝黝的铁门,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这就是刚刚他拼死相救的弟弟,给他的现实回报。心中一阵憋闷,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倾诉。
“飘香雪,你想不想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厉无邪突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让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