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信达在一旁默不作声。眼睛微不可见的眯起。注视着地上清晰可见的地势图。面无表情,心中却是止不住的惊异。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宋信达自问,若是自己,被教官紧追不舍。两天时间即使能够不被捉到,也决计做不到带着教官围绕自己既定的方位奔波,而且还能完整的记下所过的地形!这已经不是一个斥候新丁的范畴了!
不知为何,对于接下来做的事,宋信达有了些许期待。
“如何,东北的地形就在你手里。以此参照。即使不能完全重现西南的地形。但好歹也可以揣测一二了吧。”张森拿着手中的树杈轻轻挥舞。暗地里将黑衣重新赶了回去。
“......”宋信达也不回话。将手中的皮革扔给张森。默默记忆着地上的图形。“你准备怎么做?我不信你真要将那种东西扔到教官的脸上去。”顿了一下,宋信达瞥了张森一眼。“如果你不傻的话。”
张森露齿一笑。看也不看,将皮革塞在怀里。“那是自然。我又不傻。只是想着这两天确实有些憋屈。打是肯定打不过的。但恶心他一下还是能做到的......”
宋信达眉头一皱,“你不是说,你只是想要上边的人注视到你?”
张森一楞。想了片刻,随后很认真的看着宋信达的眼睛。一脸真诚。“有什么区别么?”
......
时间是卯时整。天色还未全亮。林中一片沉寂。不知为何,连鸟儿也不曾鸣叫出生。
一棵不知名的大树上。“树干”忽然瑟瑟动了动。然后有两点微光逐渐开始明亮。林喜食准时睁开双眼。将身上的遮掩物全部抖擞在地。习惯性拍了拍身上漆黑的甲胄。伸了个懒腰。然后拿手轻轻拍了拍嘴巴。“那么,时臣已到。开工!”
“工”字未落,高瘦的人形便如同一个豹子,忽的窜了出去。不消片刻,便失去了影子。看那所行方向。却是张森所在无疑!
“嘿嘿!也不知那小子到底什么身份,还得让孙将军亲自叮嘱我一番。”
“不过,倒也有些意思。”想着自己追赶张森的这两天时间里各种各样的“奇闻异见”。林喜食嘴角划出一丝弧度。“稀奇古怪的想法不少。倒也算是个可造之材。”脸色一凝,渐渐有些戏虐,忽的一脚踩断一根树杈。身前的大树飞速向身后褪去。林喜食再一次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只是,忒的不知天高地厚!”
......
“这就是你的计划??”宋信达静匐在枯黄的枝叶下。脸色有些苍白。“你在逗我!?”
“怎么会?”张森嘴里咀嚼着干饼,手指摩擦着系在脖颈的白色棋子。脸色如常。“教官好歹是教官。我从没想过我们俩能把他办了。只是能让他吃亏,吃的大小而已。”
宋信达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将呼吸放到最缓。身上厚厚的枯叶若不是仔细查看,怎么也不会看到起伏。语不可闻道:“丑话说在前面,事不可为。我可不会死撑。”
张森低笑一声。“那是自然。地图都已经有了。关键时候。投降。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顿了一下。“最起码能免了一顿暴揍。”
宋信达心间回想起在家中曾看到的小‘条’子。不明意味的道:“但愿如此......”
声音渐渐沉寂。林间又刮起了一丝凉风。枯枝抖抖。败叶飒飒。
......
林喜食忽的顿住脚步。看其所处位置,赫然是张森与宋信达昨晚换图的地方!他环视了一下四周。眉头一挑,忍不住有些快意的笑出声来。“好小子,不过两天时间。就学会掩藏了。哈哈,没白费了我这两天的调教!”说罢,自得的从树上一跃而下。小步小步在四周踱起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