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在唯还没回过神来时,三人便被如潮一般的军队给吞没了,理所当然的,刑天的背影也混杂在人群中,不知是自己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总觉得他看向自己和其他两人的眼神与目光有些不一样。那目光仿佛在说着“快跑、快跑”一样,而且越来越焦急。
可是,事到如今,他们无论如何也跑不掉了,因为四面八方都是密集的,毫不透风的人墙,那些人个个都拿着明晃晃的武器,脸上的表情看上去就仿佛和所谓的“人类的感情”完全无缘似的。只等一声令下,就能把他们剁成肉酱......
要说,他们现在的处境像什么的话,就和落入狮群的羊羔差不多,不......是完全一模一样才对,但是,即便如此,也并不代表三人会毫不反抗的乖乖束手就擒。可是,当唯看到血煞脸上那个异样的表情时,心里也跟着抽搐了一下,那感觉仿佛像是后脑勺遭重击似的。
要说的话,他的表情看起来就像是大吃一惊与极度恐惧的混合体,一路相伴的这些日子,从来也没有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过。“怎么了?”她压低声音问道,虽然自己看到他的表情也大吃一惊,但唯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动摇得不那么明显。
“这个声音......我听过!”只见血煞瞪大了双眼,带着一副恍惚不已的神色说道,这回,不仅是声音,连他的身体也跟着一块儿颤抖起来。那副模样,就像是见到了鬼魂,或者被幽灵附身的姿态。总之,完全变了个样,看不出一点儿平时的样子。
“挨?你说什么,真的吗?”这次,唯脸上也掠过了一阵不祥的,令人恶心的感觉。她觉得接下去仿佛会听到可怕的事一样。“你在哪听过,这些人我们今天都是第一次见啊?”唯越听越糊涂,但还是清楚的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不过那只是对她而言。
“不,这个声音,我也听过......”这次说话的是埃蕾贝尔,与血煞不同,她那仿佛樱色一般的双眸,泛起凌厉的杀意,眨眼间,身体就被如惊涛骇浪一般的赤色斗气包裹,而所有的愤怒,都射向一个人——那个有着一头如波涛般的金发,却用银色假面遮住了半张脸的家伙。
也就是刚才那声音的主人。“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们认识那个男人吗?”唯紧盯着那个身着白银铠甲,披着浅蓝色披风的家伙,他的铠甲虽是以白、银两色为主,不过在胸甲一直延伸到腰带的部分,都勾勒有波浪一般的红色线条,就连群甲与护膝也是鲜血一般的颜色。
光看的话就知道这家伙明显与其他人不一样。“哎呀,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你们还能仅凭声音就认出我,真是值得称赞呢!而且,那个表情也超有趣哦,很合我的口味喔!”只见他拨开人群就这么带着轻快的表情走上前来,铁靴踏在结冰的地面上,发出声声像是打击乐一般的声响。
“这到底怎么回事,黎!你到底是!?”只见血煞咬紧牙关问道,他之所以会那么震惊,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和自己记忆中的那个黎差得太多了。要说他印象中的黎是膀大腰圆,手脚肥硕的像是猪蹄一般;而且总是一副看人不顺眼的懒散目光......
而且对部下——也就是难民营的那些孩子们呼来喝去,像是道具一样使唤,男孩子就整天让他们干一些对那个年纪的孩子来说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活,而且一旦没有达到他的要求便不由分说的一顿严刑拷打;女孩子则是天天受尽了各种各样的虐待与侮辱......
总之,在他的眼里,那些因为战火,无家可归的孩子,和道具没什么两样——总是用完了就扔,然后接着换另一个新面孔......毫无疑问,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份子,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终于有人受不了开始想尽各种办法逃出去,可是不到半天时间又会被他给抓回来、
然后,他们之中,终于有人一个接一个崩溃了,每天听着那些像是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嚣,虽然受不了;虽然快要被这种笼罩在自己身边的气氛给逼疯了,不过血煞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然后,这么做的结果,就是看着身边的伙伴们一个接一个的自尽......
用他们的话来说,这里就是地狱,所以......也许死了,就能去往天堂了吧?“多么愚蠢,死了的话,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吗?!”他像这样在心底,歇斯底里的呐喊着。脸上的表情,就仿佛在像谁寻求救赎与答案一样。“如果可以的话,真的想和你们去同一个地方啊......”
过了段时间,黎可能是觉得仅仅是这样还不够,终于让那些孩子开始了自相残杀,并定下了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分配到食物。于是,为了填饱肚子那些孩子开始变为了长着尖牙利齿的野兽,毫不犹豫地将手中匕首刺进本是同伴的人的胸膛......
甚至那家伙还给这残酷的“死亡游戏”取了个冠冕堂皇的名字——“生存斗争”。“可恶,这样的......这样的杀人游戏配有名字吗?人可不是只会单细胞思考的动物啊!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