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体尽数泼洒在脸颊之上，顺着她雪白的脖颈流下，迅速沾湿红裙。四周的宾客皆是愣住，半分钟之后才反应过来，纷纷惊呼出声来，谁都没想到新娘会做出这样的举措。

不过闻不悔却没有丝毫的动作，眼神死死的盯着方宝怡，让人有些看不清悲喜。

“你没事吧！”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让两位对峙中的女孩皆是一震。紧跟着便知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来到闻不悔面前，“你是不是傻？就不知道闪躲？非要傻愣愣的挨泼？”

也不等闻不悔回答，便向前跨了一步，将其护在身后。

“你是疯了吗？明明是我们大喜的日子，为何要这么做！”林妄渊直视方宝怡，冷冷的质问道。

失落的神色在方宝怡的瞳孔当中慢慢放大，逐渐扩散成绝望，林妄渊的问题，便宛若一柄利刃一般刺在她的心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变成如今这个局面，如此咄咄逼人的林妄渊，她也是第一次见到。

“哈哈，你还记得这是我们大喜的日子？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啊？”方宝怡冷冷的说道，“为了身后这个女人，你又有什么不能背叛的呢？”

这时候的林妄渊，也是逐渐冷静下来，他分明能够感受到，四周越来越多的人在对他指指点点。包括台上，两家的父母，此刻脸色俨然一片铁青，方宝怡的母亲更是咬牙切齿起来。

“不要再闹啦，既已拜过堂，便是夫妻，又何必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让人看笑话呢？”林妄渊低声求全道。

“闹，你觉得是我闹吗？呵呵，她凭什么如此有恃无恐，不就是仗着你对她挚爱吗？”方宝怡终是失声痛哭起来，“那我呢？我又算什么？你既然心底装着别人，又为何要来招惹我呢！”

这一刻，她是真的绝望了，看着闻不悔脸颊上的酒滴，但心底却全无半分喜意。

这场比试，在林妄渊出现的那一刻，便已经分了高低。那道挡在闻不悔面前的熟悉身影，那冰冷呵斥的熟悉声音，她知道，自己输得很彻底。

“......”这个问题，让林妄渊一阵语塞，只得转移话题般的说道，“我承认是我的错，婚宴结束之后，再给你一个解释。现在先不要闹，我们把婚礼继续下去，好吗？”

对于林妄渊而言，他向来都是一个自私的男人，很多事情，更关注的往往是自己。

其实哪怕到了现在，他也不确定自己有多么喜欢方宝怡，这场婚礼，本身就来的莫名其妙。但纵是如此，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胡闹，毕竟成年人的世界里，脸面往往是那么的重要。

出言认错，也并不意味着他的内心在挽留，只是不愿意留有笑柄罢了。

“婚礼？哈哈哈，真是可笑...你觉得到了现在，你还有资格，和我谈婚礼吗？”方宝怡的语气渐冷，终是冷漠的说道，“我们已经拜过堂，这的确不假...但是从你挡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开始，我们这一直婚书，算是废了！”

方宝怡很爱他，这一点毋庸置疑，为了林妄渊他做出了太多的牺牲和改变。

但爱情的世界里，并不意味着可以无限度的抛弃尊严，至少，她不愿意在另外一个女孩面前放弃尊严。纵使最后一无所有、纵使这最后心如刀绞，但她依旧，想要保留自己那一文不值的尊严。

在爱情的世界里，她已经向林妄渊迈出了九十九步，这是她的甘于奉献的爱情观。

但最后一步，她放弃了，这是她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