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影心中正有此一问,朱瑶既说了出来,这时便也想弄个明白,当下道:“该不会这世上真有因果报应之说,咱们感怀那双雁侣情深爱重,将他们好生安葬后,它们竟在咱们垂死之际,前来感恩报德,救了咱们性命?”
朱瑶道:“不无道理,只是这也太离奇了吧?世间善恶之报,多为传说,你这话有些不着边际。我看啊,多半便是死了这对雁儿的爹爹妈妈,或是子子孙孙,前来报答咱们的恩情!”
萧影虽自点了点头,仍是神色茫然,显然还在思索心中的答案。
过了一会儿,朱瑶劝道:“影哥哥,是天意也好,是巧合也罢,这事咱俩既不知情,想破脑袋,那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其实人世间好多事情也是稀里糊涂的,凭你再聪明,要弄明白,却是不可得。咱们便将这事铭记于心,当成永生的一个迷吧。”
萧影听罢觉着有理,便也不再思索此事。
他外伤内功一复,区区紫貂,捕捉起来自不在话下,每日只消一小会儿功夫,他便左手右手,总要提个三四只回来。
他将每日从貂儿身上剥下的皮毛,削来树枝绷大开来晾干。还真别说,瞧紫貂个儿不大,其皮毛张开了来,却是大如簸箕。
对他这一举动,朱瑶连日来思虑再三,看样子并非用以结绳,此外除可用来制成衣物被褥,别无他用。
这日他在晾晒貂皮,朱瑶问道:“影哥哥,你用这许多貂皮来做甚么?你想着咱们出不了这悬崖,要长居于此,是不是?”
萧影笑道:“是啊,你不是说凡事要思虑周全,留个后着么?嗯,这张貂皮给咱们儿女做小衣衫儿穿,你说好不好?”
此言一出口,便即有些后悔,经此生死患难,自己险些又将父母大仇抛诸脑后,不禁在心里连声道:“惭愧,惭愧!”
朱瑶窃喜道:“他终于放下成见,不再计较萧朱两家的仇怨,肯跟我长相厮守……”
想到此处,不禁双颊晕红,略微镇慑心神方又想:“今生今世,也只有这里是咱俩的乐土。这儿外人进不来,我们出不去,世间的恩怨情仇,再也不用去理会。”
这日,萧影一大早便起身,将大大小小几十张貂皮尽数收拢来,以削尖了的树枝当针,用剐下的一条条细皮当线,一针一针将貂皮四张一大块,缝合在一起,张张俱如伞状。
朱瑶疑道:“你干什么?”
萧影喜形于色,道:“瑶儿,咱们今日便可出去啦,你高不高兴?”
朱瑶闻言先是又惊又喜,随却愁云不展。
萧影只专心缝制貂皮,未曾见到对方面色不悦,笑着又道:“这貂皮啊,这回可是大派用场,一会儿咱俩用它来跳下悬崖,嘿嘿,你说这主意好不好?”
朱瑶脱口道:“不好!”
萧影愕然抬头,见她面色也白了,关切道:“怎么啦,可以出去了,你不高兴么?”
“不高兴!”
“为何?”
“出去了,你还来睬我么?”
萧影知道她旧事重提,又为今生两人无以在一起烦恼,便道:“天命如此,咱俩既然不能长相厮守,在哪儿不一样?这儿的紫貂够咱俩吃十天半月,已然功德不小,再加捕杀,几要断绝,又岂能吃上一辈子?便算这儿衣食无忧,杀父杀母大仇,又焉能不报?便算萧影无德无能,终其一生杀不了仇人,再怎么说,也不能与你在一起,做下对不起父母的事来……”
朱瑶掩耳啜泣道:“我不听,我不听,这些都是你们大男人的借口!你心地仁慈,能饶过秦岭犯下的罪孽,何以偏偏不能饶恕我父皇?你既一心想报仇,何不学秦岭一样,在此杀了我,将这儿的宝藏拿去起兵造反,到时你当了皇帝,又还报了仇,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萧影道:“你说什么呢?我萧影岂是秦岭那等狼心狗肺之徒,你将我看得忒也小了。便算你我在此绝境陌路相识,也不至于像秦岭那般歹毒相残啊,更何况你我乃……乃……”
朱瑶道:“你要说你我情深爱重,是不是?”
萧影惨然朝天叹道:“事已至此,那也强求不来。出得此间,我们便分道扬镳……”
朱瑶未等他话说完,仰天一声大叫,想放声大哭一场,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说话间,萧影已缝合好**张貂皮,又在每张皮的四角穿了洞孔,结系绳索,让绳索垂下丈余,又将之四个末端拉拢打了结,所有皮伞俱是如此。
最后他将**个皮伞上的绳索再次结系在一起。这样一来,便有三四十根皮索分自结系在**个皮伞之上,皮伞每张大如席,用以吃住萧朱二人下坠的力道,自是绰绰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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