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各人出殿回房就寝,他才溜将下来,扮成赵力的模样,悄然往东路下峰。
赵力、祁战这些日子在天池当值,托木尔峰上的弟子非但不知其二人已然身死,便连他们的去向均自不知。此刻崔赫冒名混下峰去,自也是谎称下山通传,日后追问起来,便可将之推脱得一干二净。
到得快及峰底,果见离峰脚不远处灯火荧荧,密密麻麻扎了一堆堆营房,谈笑之声轰传入耳。
将及营帐,几个怪汉迎头截了上来,当首一人喝道:“鬼鬼祟祟,不是好人,将他拿下了!”
崔赫连忙打了口切,说明来意,对方这才引他前去面见卢焯义。
卢焯义得悉情报,裂嘴哈哈大笑,在崔赫肩上拍了两拍,说道:“崔公子好样的。有了这情报,咱们明日定可稳操胜劵,老夫今晚也可睡个安稳觉啦!”
崔赫道:“当此寂夜,卢统领可大举攻山,乘虚而入,擒得虚月,逼其交出掌门令牌,岂不省事?眼下他们防哨撤去一半,回峰准备明日防务用器,此时正是上峰的大好时机。”
卢焯义捻着八字须笑道:“崔公子之想,老夫不无虑及。只是一路远来,人人疲累不堪,别说打将上去,便是轻装上峰,均有大半人难以办到。最为要命的是,天山派门人常年居此冰天雪地之境,挨冷受冻惯了。老夫手下这些乌合之众,别看他们个个出身黑道,平素风里来,雨里去,做事穷凶恶霸,可天山这等血管也要被凝冻的鬼天气,生平遇所未遇,人人冻得拿刀使剑,极不趁手,打拼起来,只怕两个不顶天山派一个,去了也是枉自送命。老夫已连夜命人前往附近城镇置办烈酒,只待明日一早,大伙喝得身上暖和,一举攻山,自可马到功成。”
崔赫面有忧虑道:“东面路径,明日自是上去不得,西面又有吕洞宾把守,这老儿手下着实有些功夫,可是不好惹的主儿啊!”
卢焯义面上大骇,惊问道:“你说的可是人称‘纯阳子’的那个吕洞宾?”
崔赫点头道:“正是此人!”
卢焯义张口结舌,脸上布满了阴云,沉吟道:“这吕洞宾传为仙人,我只道江湖流言,多不可信,不定他早已人死骨枯。哪想到他竟会这般不选时候,偏偏在咱们举事之时来到天山。他此番而来,不论旁的,单论其与天山派师祖残月老道姑那层关系,便不会睁眼看着天山派覆灭。有此人在山上,着实是块烫手的山芋!不过嘿嘿,好在老夫也是有备而来。”
他说完转头蹲身下去,自临时搭建的木床下拖出一件黑黝黝的物事,其上尖刺倒勾森立,粗略看去,像是一个大大的刺猬。
卢焯义在手上运起好大之力,才将那物事翻转过来,后面却是空空的,并排装了两个环形把手。
崔赫这时才看清,原来这是一个表面铸了尖刀勾刺的盾牌,看上两眼,便觉勾刺生寒,甚是扎眼。
卢焯义嘿嘿冷笑道:“看到了吧,这可是玄铁铸成的真家伙,这世间无论什么宝刀宝剑,想要在上面削下一丝铁屑,那也是不可能,要削断上面的勾刺尖刀,更加办不到!”
崔赫道:“吕洞宾武功高强,已登化境,这盾牌虽是坚不可摧,可也难以阻挡其出神入化的武功招式。这样一个笨重家伙,只怕对他无用。”
卢焯义道:“这你就不懂了。这东西要是在开阔之地,与吕洞宾这等高手对敌,无异于身背大坨宝贝与盗贼过招,反受其累赘。可要是在要紧关卡上,这可就大派用场啦。到时老夫只需遣上一个膂力奇强的好手,持盾过卡,盾上刀刺林立,刀剑不能断,肉掌不可及,吕洞宾定会陡然蹿高,凌空越过持盾人头顶,攻其身后。后面的人可持长枪大矛,毒弓大戟封住上方,叫他毫无落足之处,他能耐再大,还能翻出老夫的五指山去?”
崔赫惊喜非常,连声赞道:“好家伙,好计谋!”
卢焯义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道:“这算什么,老夫还有更厉害的杀着对付吕洞宾。崔老弟你大可放一百二十个心,你那朝思暮想的小美人儿,此番不臣服你的胯下,可也难咯,哈哈……哈哈……”狂笑之声经久不绝。
崔赫大喜过望,向卢焯义深深一揖,乐哈哈地道:“此番如若得尝此愿,日后刀山火海,崔赫任由卢大侠差遣!”
卢焯义捋须道:“大家自己人,崔老弟何必跟老夫客气。只要你一心为小王爷效命,吃香喝辣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你当知道,契丹国对中原大地,那是志在必得。此番先拿天山派开刀,你道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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