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忍得下,你老郎中不用为我担心,但要尽早把这档子事告诉华云。”
“老郎中的主张和华云的一样,此时不宜动,先看看他们对付‘石榴红’号上的手段如何,今晚上,我们隐身观战,看看‘石榴红’画舫上是些甚么人物,重要的是不可自找麻烦,纵然是至亲好友,也要隐忍不动,我们的能力救不了他们,达一时之快,会把我们也陷进去,别忘了,我们只有最后一批本钱,不能孤注一挪。”
大通大师、飞云子都点头应允。
今夜无月,连星光也被云层遮住,暗夜之幕,掩去了西湖之美。
大通大师、飞云子、丁猎都已隐伏在甲板上,他们选择了最好的地方,能以最快速的方法隐藏起来,以应付突来的变化。
当然,也作了最坏的打算,准备放手一战。
‘丁香花’就放锚在‘石榴红’画舫一丈开外,距离太近了一些,但这不是他们的意愿,而是被四艘梭形快艇逼的。
事实上‘石榴红’号下锚的地方,也不是船家的选择,快艇四面堵,不停船就得撞出去,只好下锚了事。
知机子运足目力,打量过四周形势,才发现丁香花号也在快艇包围之内,对方可以同时攻两艘船,也可以先打一艘,各个击破。
“大和尚,情形有点不对,”知机子施展传音之术说道:“咱们也被包围上了,是楼台失火殃及池鱼,还是也被他们瞧出了破绽?”
“不错,我们也在包围圈内,你准备怎么办呢?”大通大师道:“是不是准备要和‘石榴红’号的人合作?”
“老郎中也被难倒了,如果咱们也已在他们计划的袭杀之内,自然是和‘石榴红’号上的人合作最好,如若我们行迹未泄,被他们的布局引诱,自暴行藏,就有些划不着了……”
“我是华云,诸位掩饰得很好,我们确未被瞧出破绽。问题是慕容长青、谢云楼不会放过我们,两个人的性格相近,宁可错杀一百,不会放过一个,单是我们今夜可能看到他们夜袭画舫这件事,就不会留下我们的活口。”
知机子转头看,华云又变了样子,一身深蓝劲装,身上还佩着长剑,心中暗暗一叹,忖思:这才是高明的易容术法,能在顷刻之间,身份百变。
“两个游学的士子是我师弟,两个书童和女婢是我的下属。”华云道:“我们不能被一网打尽,所以,我已经让他们走了。”
“你呢?为甚么不走?”知机子道:“他们是怎么走的,可真是无声无息呀!”
“他们都能在水中潜行,”华云道:“我是来通知你们一声,现在是最好的机会,他们现把全部注着力放在‘石榴红’上,等他们发现了我们可疑,再想走就不容易了。”
“你能不能跟我们一起走?”丁猎道:“事实上,我们也正想找你,你却自己找上来了!”
“很多话,此刻不宜多谈。”华云道:“目下最麻烦的是和尚、道士不会水,要如何才能走得无声无息?”
“百丈距离以内,我老郎中可以对付,再远一点,就得浮出水面换气。”
“我选的路线不远,能闭气潜行百丈,应该够了,”华云道:“去通知他们,现在就走。”
华云首先入水,但跳入湖水的动作非常小心,没传出一点声息,大通大师、丁猎和飞云子跟入水中,这两人一入水中,不但闭住了呼吸,也闭上了眼睛,全听华云摆布了。
华云早已度好了形势和行走的路线,所以走得很顺利。登上湖岸,大通大师和飞云子有如从梦中醒来一般,睁开眼睛,长长的喘一口气。
不知道华云是否早已勘查过湖岸形势,行走得十分熟悉,草木不断地一口气走出了十几里路。
回头看西湖火光冲天,似乎两艘画舫都被放火烧了。
华云轻轻叹息一声,道:“焚船杀人,手段恶毒已极,这些人一旦成为统帅江湖的盟主首脑,不知道要杀掉多少江湖同道,江湖中将会有很多帮会、门派在他们屠戮中消失,很多技艺灭绝,武功失传。”
“这地方安全么?”知机子道:“我们见死不救,不是贪生畏死,是为了要担负起一个很艰巨的使命,既然幸脱围困,就应该早一些离开凶险之地。”
“这里很安全,已脱出他们的监控之外,江南道上,似乎全入了他们的掌握,江湖上全变了。”华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