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朝外喊了一嗓子:“喘气的都给我过来!”
不一会儿,来了二十几个人,松松散散的门里一堆门外一堆,单才挑着主要的介绍了一下,陈九浑浑噩噩的也没记住,就听着巡检司也分几个部门,有两个归他直接统属。
人群散去,单才看他也没什么精神,随口说道:“陈捕头先在这熟悉熟悉情况,我还有事,不陪你了。”
陈九也没心思应付他,把他送到门口,回来接着琢磨。这一晚上他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到了,可想的越多心里越乱,也没个头绪,狠狠的给了自己一巴掌,咬牙说道:“你个没用的废物,大不了是个死,干想有屁用。”
说完往里间的床上一趟,大被一蒙开始睡觉,也不知别扭了多久,竟然真的睡着了,还打起了鼾声。
隔壁的屋子有两个人,重案组组长历章,提刑官史振。
“听到没,这位心倒大,睡上了。”历章撇撇嘴,对史振说道。历章长的短小精悍,貌不惊人,可龙来人都知道,这是个干才,如果不是单才压着,当远不止现今的地位。
“还以为是个裙带党,闹半天就是走了狗屎运,姓陈就是陈知州的侄子?那知州大人的府衙还不被冲破了。”史振肥头大耳,个子也高,体重是历章的三倍有余,一双手也与馒头相似,谁也想不到这双手在解剖起尸体来会那么灵巧。
“估摸着是使了银子,弄了个子虚乌有的大盗鼠来宝,也不知谁传的风愣说知州大人要宴请他,你没看单才昨天那副嘴脸,恨不得管这小子叫爹,今天呢,嘿嘿。”
“你说既然这小子没什么来头,单才怎么会把重案组和提刑组交给他?咱这司里也就咱俩这还能出点成绩吧?”史振问道。
“这还不清楚,咱俩这臭脾气,碰上这个毛都未褪净的主,会有他好日子过吗?”
“你说咱俩用不用配合单捕头一下?”史振嘿笑道。
“那就要看这小子上不上道了。”
衙门里供午饭,可见到历章和史振都没有叫这位新捕头的意思,谁还会去献殷勤,倒是让陈九一顿好睡。
下午二时,陈九正睡的香,单才急急忙忙跑到他屋里将他推醒,见他还迷糊,抓过蘸水的毛巾给他擦了把脸。
“哎呀老弟,怎么还睡啊,快起来快起来。”
“单大人,什么事这么急啊?”
“不说好了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大哥吗,怎么老弟嫌我这哥哥位卑品低不成?”单才一脸哀怨,配合那一脸的络腮胡子,看的陈九差点吐了,如果他中午吃了饭的话。
“呃,单大哥,到底怎么了?”
“州府来人了,知州大人请你过去赴宴。”
“啊?”陈九又蒙了,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可不敢用请字。”陈九虽然还有点迷糊,这点自觉还是有的,知州大人让他去吃饭是天大的面子,怎么敢用请字。
“哥哥我哪敢随便传令啊,是州府的人,说知州大人让他来‘请’陈捕头。”单才心里也划着圈呢,还以为这小子乱扯虎皮,没想到就是个小老虎,州府不单来人,还用了‘请’字,作为一个官场老人,他可太明白这个请字值多大份量了。
“早上我是不是表现的太明显了?不行,得想办法弥补。”单才想到。
“老弟,快别呆着了,州府的人还在前面候着呢。”
陈九胡乱擦了把脸,又整了整衣服,这才跟着单才向会客厅走去。
柳知县和县丞刘斌都在,陪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喝茶,见到陈九进来,刘斌站起来刚想介绍,可又一想人家是陈知州的亲戚,能不认识府里的大管家,一犹豫的当,那位老者已经猜到他所想,主动站起来说道:“这位就是陈捕头吧?”
刘斌见他说话,既然人家装作不认识,我们也必须认为不认识。
“顾老,正是陈捕头,陈捕头,这位是陈知州府上大管家,顾老。”刘斌可比吴镇台含蓄多了,叫管家顾老而不称大人。
陈九急忙见礼,口中说道:“顾老好。”
“本来老爷打算昨天宴请陈捕头,不巧来了位重要的客人,今日老爷在府内设了家宴,特让我来请陈捕头,不知您是否方便?”
听到这话,屋里的另几位脸色都有些变化,不为别的,这话说的太客气。如果是陈大人的子侄,用得着请?还用了尊称?这位到底什么来头,没听说长亭有什么门阀子弟啊。。。
“您老太客气了,小人万不敢当,烦您回禀知州大人,下官稍后就过去。”
送走顾管家,柳知县看着陈九若有所思,有心套套近乎,又拉不下身架,对刘斌使了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