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小楼轻声应了,提着灯笼缓步走出房间,小孩放下行李很识趣的跟在她身后。
干柴烈火,一触即发。
刚到楼下,耳尖的第五小楼立刻听到楼上传来木床摇晃的声音,嘎吱咯吱的,她忍不住快步走出小楼。
楼下是一处小树林,树林里寂寞而宁静,连脚步踏在落叶上,声音都是寂寞的。
走着走着,第五小楼忽然回头站着道:“你想去哪?”
小孩正在偷看她的侧脸,见她忽然回头,迅速假装看四周的风景。又听她问,这才答道:“嗯......都可以,你带我去哪我就去哪。”
他跟师父在关外闯荡了三年,平日里连个活人都见不到,何况这还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
第五小楼看着小孩,眼睛里立刻就有了笑意,故意问道:“喂,你在看什么?”
小孩道:“我不叫喂!我有名字的!我叫......诸葛夏。你呢?你叫什么?”
他叫宇文夏。
在老爷子同意之前,行走江湖千万不要用自己的本名。小册子的第三页第九行上就这么写着,他记的很清楚。
第五小楼笑道:“叫我小楼就好了,难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卖了吗?”
宇文夏拍拍胸膛,道:“就凭你,还够资格。”
第五小楼的脸冷了下来,连冷哼也便的毫不耐烦。她忽又回头,快步走在前面。宇文夏急忙追了上去,他不明白眼前的女孩为什么忽然就生气了。
师父说过,女人心海底针,果然如此。
小径的尽头,是一间不大的柴房,也是第五小楼的住处。
萱萱只叫她找一处安静的地方,她却把他带到了自己房间,很显然,她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屋内有灯,残灯。
第五小楼轻轻插上门闩,转过身子,靠在门上,面对着坐立不安的宇文夏。
宇文夏一会坐在床上,一会坐在凳子上,似乎坐在哪里都不自在。他干脆站了起来,问道:“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来?”
第五小楼狡黠的笑着,道:“不是说我去哪你就去哪吗?”
她搬了跟板凳坐在宇文夏面前,又把他摁坐在对面的板凳上,问道:“你是不是会武功啊?”
宇文夏认真的点点头,眼中透出自豪的光芒:“当然!我的武功可是很高的!”
第五小楼道:“轻功呢?轻功怎么样?能上房上树吗?”
虽然感觉怪怪的,但宇文夏还是如实回答道:“还算不错,翻个身就能到三层楼高的屋顶。”
三层楼有多高来着?
第五小楼在心里比较了一下,忽然双手合十,假笑道:“哇!好厉害哦,人家最喜欢武功高的大英雄的说。”
宇文夏还没反应,第五小楼倒是先被自己恶心到了,一身鸡皮疙瘩都已经起来了。
她银牙轻咬,又挂上了崇拜的目光,道:“那大英雄能不能帮人家一个小忙?”
宇文夏很喜欢被人崇拜,也很喜欢被人称作大英雄的感觉。他的梦想就是成为像燕鸣那样的大侠客,大英雄。为此,七岁那年他就自己找到了诸葛雷,并拜他为师。他爹虽然百般不同意,但也拗不过他。
大侠从来不会拒绝帮助弱者,宇文夏有点飘飘然了,小手一挥,凛然道:“当然能!”
“带我出去!”
“好......不......”
小楼下,池塘边。
杨柳飞舞,晓风残月,意境虽美,可又美的凄凉,让人心碎。
葛风的心,早已碎成了残渣。下一刻,他握住了剑柄,他的眼神立刻变得锋利,如同一把未出鞘的宝剑,只在等待一个机会。
风声,水声,**声,还有肉体碰撞的声音,都清晰的传进了他的耳中。
葛风一直静静的站在楼下,等待着机会,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对耳中的声音也无动于衷。要成为一名优秀的剑客,第一个条件就是要冷酷,要无情。
至少在握住剑的那一刻就要做到。
尤其是在生死之战,更不能让任何事情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就算你老婆就在你身边跟别的男人睡觉,你也要装做没看见。”这句话在剑客之间广为流传,谁也不知道是谁说的。可大家都承认它很有道理,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大多都比别人活得长一点。
葛风仿佛已经做到了这一点。这一招,他足足练了五年。每一次拔剑,他都幻想着诸葛雷倒在他的剑下。而现在,幻想就要成为现实了。
喘息声越来越大了,葛风知道,机会来了。他拔剑向天,急雨剑就已经出鞘。
剑光如狂风暴雨,忽然间又凝成一束,自下而上,刺穿了地板,刺穿木床,却没有刺穿诸葛雷的胸膛。
只听见“叮”的一声,火花四溅,急雨剑就已经断成两截。又听见“呛啷”的一声,刀光闪过,葛风便已经头身分离。身子重重的倒在地上,头颅滚到了墙角,眼神中带着不可思议。
谁又能想到,诸葛雷跟女人睡觉都会穿着金丝软甲,至少葛风没有想到。金丝软甲是大周皇帝亲自赐给他的,莫说是急雨剑,就算是燕鸣的游龙剑也无法刺穿金丝软甲。
诸葛雷提着刀,看都没有看他一眼,甚至连葛风的身份都不想知道。他的仇人何其之多,他又怎么会在乎一只咬他的蚂蚁?萱萱又被他从角落抓了出来,继续完成没有完成的工作。哪怕地上还有一具死尸。
萱萱被诸葛雷摁的趴在地上,臀部高高翘起,任由诸葛雷在自己身上肆虐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她看着墙角葛风的头颅,头颅似乎也在看着她,她笑了,先是轻笑嘲笑,再是大笑捧腹大笑,甚至连眼泪都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