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这时候已经把地上的短剑捡起,又擦干剑鞘的雪迹递给第五小楼,道:“这把剑我铸了好几年,你可不要弄丢了。”
第五小楼却一点都不在乎,摆摆手道:“你......你怎么在这?”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酒,第五小楼似乎是真的醉了。她只觉得头晕,腿有点发软,连话都说不太清楚。
阿吉将短剑塞回她手里,道:“我为什么不能在这?”
是啊,人家凭什么不能在这。
第五小楼一时有些语塞,想了想,道:“越王已经被我杀了,你是来看他的尸体的吗?”
阿吉摇摇头。
风更冷了,第五小楼的酒意就已经醒了一半。
第五小楼继续问道:“你似乎并不意外我能杀了越王?”
阿吉道:“杀他很简单,是你想的太多了。”
的确,她幻想过很多的场景。有万箭齐发的箭雨,也有数千人的卫士,可唯独没有想过会这么顺利,这么简单。
第五小楼沉吟着,道:“这么简单为什么你自己不来?不要说什么怕麻烦,我可不信。”
阿吉无奈的摊开手,道:“我懒。”
正是个万能好理由,也还真是个没法反驳的好理由。
强忍着“呸”他一脸的冲动,第五小楼深深吐了口气,道:“那你现在来干嘛?”
阿吉指了指第五小楼,道:“来见你的。”
第五小楼也指着自己,道:“见我?”
阿吉道:“跟你道别。”
第五小楼道:“道别?你是要去哪吗?”
在这个冰冷的世界,虽然不清楚阿吉会如何认为,但第五小楼已经把他当做了唯一一个称得上朋友的人。
阿吉忽然回身看向了远方,背对着第五小楼,道:“回家。”
“家?”
这是一个很陌生也很奢侈的词,她轻声说着,又沉思了良久,道:“你家在哪?”
阿吉道出了两个似熟悉似陌生的地名。
“翠云峰,绿水湖。”
第五小楼轻声咀嚼着这两个似曾相识的地名,又问道:“什么时候走?”
“现在。”
“现在?”
阿吉回过头来瞧着第五小楼轻轻点头。
第五小楼讪讪地笑着:“那,我可以来你家找你吗。”
阿吉也笑了,道:“但愿吧。”
说完这三个字,他的目光又投射到了远方,是一种只有浪子归家时才会有的目光。
“那这把剑?”
“这把剑本就是为你而铸。”
“为我?”
阿吉没了回答,他已经走出很远了,就像来的时候那样。有点滑稽的抱着两个酒壶,两个已经空掉的酒壶。
第五小楼有一种感觉,这次告别将会成为永别,她张了张嘴,又低语着:“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