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云淡,月高悬。
却依旧是杀人夜!
路面已清扫干净,青石板铺成的小道在月光的照耀下,亮的就像是面镜子。
树下的一堆积雪忽然动了,一只手从积雪内部缓缓探出来,接着,透过雪窟窿就看见了那一双明亮的眼睛。
风中的寒意虽浓,雪中却更冷。
她的全身埋在雪里,四肢似已被冻僵,只剩下露出来的眼睛还在不停忽闪着。
突然间,几道人影从树梢房檐间掠过。
第五小楼立刻闭上眼睛,呼吸也几乎停顿。
她的轻功并不算出众,能躲到这里已经废了很大的功夫,若是被人发现,先不说能不能杀死李奇徽,就是逃出来都很难。
这些天,李家忽然多出数十位高手,明面上是说前来祝寿,可私底下到底做了什么,却没多少人知道。
路老刀便是众多高手中武功并不算好的那一个。
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他在落凤阁喝了一下午的酒,就已有些醉了,连今晚的巡夜他也落在了最后一个。
李家众多高手在此怎么可能有人夜半潜入?就算有人潜入,那也不一定会找上自己。
天塌下来总有个高的人顶着,他一向都是个很乐观的人。
等到他掠过书房时,前面几人早已在四丈开外,没有丝毫等他的意思。
下午的酒喝的是有些多了,他忽然有了尿意,眼睛四处瞅着,最后盯上了一颗树下的雪堆。
脚下一滑,他便踉跄着落在书房后的一颗树旁,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又缓缓踱着步子走到雪堆附近,就要解开裤腰带尿上一泡。
第五小楼有个原则,喝醉的时候绝对不去招惹清醒的人,同样清醒的时候绝对不去招惹喝醉的人。
可这人却好死不死的朝着自己走来。
难道是被发现了?
第五小楼的心忽然悬了起来,她屏住呼吸又紧紧的握住了剑。
可那人也确实没有发现她。
他走的很慢,脚步也很虚浮,脚步声更近,就在第五小楼身旁一侧停住,接着,她就听见了悉悉索索的解裤腰带的声音。
第五小楼循声瞧了过去,就看见路老刀已把腰带解掉了一半,她立刻就已明白这人想干些什么。
杀了他很可能会暴露自己行踪,可这么放任着不管,就会被淋一身的尿。
第五小楼咬咬牙,在两个呼吸间做出了决定。
腰带已全部解完,路老刀眯着眼,一副非常享受的样子。
可还没等他把宝贝掏出来,就突然看见一道剑光,由雪中刺出,刺进了自己的咽喉。
剑抽出来的时候,他已就倒下,可他的人还没有死。
第五小楼叹了口气,轻声道:“我说你怎么就不去茅房呢,非得要自己找死。”
路老刀捂住咽喉,瞪着她,眼珠子已凸起,一股恶臭忽然从路老刀的裆下传出。
第五小楼皱着眉,掩住鼻子往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路老刀忽然抽出腰间的刀,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向第五小楼掷出。
这一刀飞的很快,却一点都不准,第五小楼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刀就呼啸着从她的耳畔掠过。
刀掠过屋檐,似流星般消失在夜空中。
她静静瞧着路老刀,等待着他慢慢停止呼吸后再把他扔进雪堆里。
路老刀很快停止了呼吸,可他却是带着笑容死的,他死前目光却落在第五小楼身后不远处的阁楼上。
第五小楼一惊,忽又转头,立刻看见不远处就有几道身影朝着这边奔来。
她这才意识到,路老刀扔出的那一刀并不是为了要杀自己,而是为了提醒他的同伙。
“该死!”
第五小楼狠狠咒骂一句,立刻箭步窜出,脚下一蹬便已飞快的掠上了树梢。
乌云掩过来,掩住了残月。
夜已浓,浓如墨。
书房却灯火璀璨,这里本没有床,可就在今晚却多了一张床,也多了好几个莺莺燕燕的美人。
她们都很美,也都很年轻,所以她们还未意识到出卖身体与青春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所以她们现在还能笑得那么甜,那么开心。
李奇徽就这么侧卧在这些美人之中,时而左手捏一下,时而右手摸一下,引得美人们娇笑不已。
情欲更浓时,窗外突然窜进来一道人影,李奇徽回过神来时,一柄短剑就已架在了他的咽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