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夏叹着气,似已不愿多说,事情都已发展到这个地步,他显然已猜到要他命的并不是以前的仇家,而是以前的兄弟。
当兄弟变成仇人时,那种感觉总归不太好受。
皇室中的仇恨有时候比江湖上来的更可怕,也更莫名其妙,只因为你的每一个兄弟,在未来都有可能成为你最棘手的竞争对手,最稳妥的解决办法,就是将他扼杀在羽翼未满之时。
见他不愿多说,第五小楼只好改变话题,道:“你那边有什么吃的喝的吗?”
宇文夏道:“没事,我身上带了些干粮,酒也还未喝完,你不用管我。”
第五小楼顿了顿,道:“是我饿了!”
看上去这门若是不打开,两人就只能坐在这等死了。
宇文夏沉吟着,过了很久才道:“在里面我试过各种方法都没能打开这门,你试试看这门能不能从外面打开。”
第五小楼低头正打算找钥匙孔,头低下目光却落在剑上,她凝视着短剑,心里忽然生出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不禁又抬头问道:“这扇门重不重?”
“当然重了,我废了好大力气才推开的,谁知一进来这门竟自己关上了。”宇文夏随口说着,忽然顿了顿,道:“你打算干嘛?”
第五小楼脸上带着神秘的笑容,轻笑道:“你往后退几步。”
宇文夏道:“你到底想干嘛?你该不会是想把这门撞开吧?”
第五小楼又一脚踹在门上,狠狠道:“我像是这么傻的人吗,让你退你就退。”
“我退开了。”虽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宇文夏还是往后退了几步。
第五小楼目光又重新回在剑上,她右手拿住剑鞘,左手握住剑柄。没有风,也没有剑意,她没有使出剑法,仅以左手拔剑出鞘,猛地一下朝门前刺出。
只听见“叮”的一响,她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阻碍,阿吉剑的剑身就已刺入铁门,只留下一个剑柄还握在她手中。
宇文夏瞳孔突然收缩,忍不住倒吸了好几口凉气,一小截剑尖突然刺穿铁门出现在他的眼前,他张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相信无论是谁,看见这奇迹般的一幕,都会跟他一样惊的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除了第五小楼,她不但在说话,还在得意的笑:“这门看上去不怎么样嘛,怎么感觉只比木板硬不了多少啊。”
宇文夏苦笑道:“兴许这门就是木板做的呢。”
这门当然不是木板做的,他看了看门上吞吴刀砍在上面留下的浅浅刀痕,又看了看阿吉剑刺进来的一截剑尖,嘴角似是泛起一阵苦意。
他只觉得这剑锋利的也太过于不讲道理,就算是藏剑山庄号称天下第一剑的“鱼肠剑”也绝不可能一剑刺穿铁门。
第五小楼将剑抽出,立刻就有灯光从小孔中透出,透过小孔看到的是宇文夏还在苦笑着的脸,在他身后是一具石棺,石棺四周甚至点有几盏长明灯。
宇文夏也看到了小孔中第五小楼忽闪着的眼睛,忍不住道:“别看了,赶快把门锁毁掉吧。”
第五小楼眨了眨眼睛,道:“好!”
“好”字刚出声,剑尖已又一次出现在宇文夏眼前,紧接着顺着门缝向下用力一划,就听见“叮”的几声,藏在门缝中的门闩顺势被剑锋削断。
第五小楼长长吸了一口气,剑身随之抽出,等到她这一口气才吐出时,右脚提步也已踹出,随着“吱呀”一声,这扇百斤重的铁门就这么缓缓开了。
剑已入鞘,第五小楼走进去,悠然道:“怎么,看呆了?”
宇文夏眼角跳动,看着她得意的模样,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五小楼接着道:“你不是还有点吃的吗?”
宇文夏点点头,从腰间摸出一个小包递给她,包里是半张吃剩下的煎饼,她肚子早已饿的咕咕作响,半张饼拿到手里也顾不上这么多,对着没有咬过的地方就往嘴里塞。
这也是宇文夏众多习惯中的一个,无论去哪他身上都会带着些口粮,这些习惯也的确能在很多时候救他一命。
第五小楼嘴里塞着饼,却还在嘟囔着:“等会我去试试,能不能一剑劈开堵在出口的石板。”
“行。”宇文夏又递给她半壶酒,道:“你的伤还未痊愈,出口外也许还有人守着,你劈开石板后立刻退回来,由我杀上去。”
第五小楼灌了一小口酒,道:“好!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