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着,我去找点药来。”
脚步声渐远,应乘风才睁开眼睛,望着门口的方向笑了笑,喃喃自语:“看来这世上还是好人多,现在只希望那人没发现我往哪逃了。”
江湖上能让应乘风只能逃命的人绝不会多,但也不是完全没有。
第五小楼回来时多带了一个箱子,箱子里大多都是些处理伤口的工具与药物,加上她过去丰富的经验,伤口很快已缝合完毕。
刚一敷好药,应乘风便悠悠醒来,张口就冲她笑:“多谢姑娘相救。”
第五小楼冷哼一声:“不用谢我,我可没法解释屋子里怎么会突然多了个死人。”
应乘风含笑点头,突又露出难堪的表情,支吾着:“今天下午那件事......”
第五小楼立刻打断:“闭嘴,这件事不准再提!”
应乘风只好又点点头,他虽然很想问问第五小楼为什么会是男装打扮,先不说她会不会回答,仅询问隐私这件事就太过冒昧,所以他只默默趴在床上装死。
屋子里又恢复平寂,只听见一轻一重的呼吸声在来回交替。
夜已很深了。
床被人很不要脸的占了,第五小楼坐在床尾,忽然回想起伤口上那些奇异的能量,瞥眼瞧着趴在床上装死的应乘风。
她问:“你这是怎么受的伤?”
他道:“剑伤。”
她道:“剑伤?”
他道:“剑气之伤。”
原来那种奇异的能量竟是一种剑气!
她愈发好奇:“我看你轻功挺厉害的,怎么会被人伤的这么严重?”
他哼哼两声:“我轻功在江湖上说第二,只有一个人敢说第一!”
这是实话,天大的实话。
她却哈哈大笑:“别吹了,我在江湖志上就没见过一个叫司空池的人。不过说起来江湖第一轻功是司空妙,而你又叫司空池,该不会......?
他道:“该不会什么?”
她道:“该不会,你是他儿子?”
这老子没装成,倒装成儿子了。
应乘风一口气没缓过来,立刻大声咆哮:“我是他老子!”
第五小楼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人扯谎也不打下草稿,司空妙怎么说也有二十五了,你要是他老子,至少得五十了吧?”
应乘风将脸埋在被子里,闭上了嘴,因为他无法反驳,也没脸见人,若是让司空妙知道,非得见边笑边翻跟头不可。
第五小楼捏住下巴,若有所思:“说起来,他儿子也应该没你这么大吧。”
应乘风有气无力:“当然。”
第五小楼:“我看你,看上去得有四十了吧?”
应乘风差点没哭出声来,一字字咬牙道:“我今年,才二十三岁!”
第五小楼又笑了:“二十三?我看是四十三吧,大叔你当我是瞎子呢?”
这怪不得他,逃了这么久的命,哪有什么功夫捯饬形象,满脸胡子拉碴的被人看出四十岁也不为过。
第五小楼道:“不过话说回来,你到底是被谁伤的?”
应乘风这时候决定找回一定作为江湖名人的场子,于是挑了挑眉神秘一笑,神叨叨道:“你猜?”
第五小楼回答得很果断:“不说拉倒。”
应乘风哀求:“你就猜一猜,猜一下就好!”
第五小楼闭着嘴,又眨了眨眼睛瞧着他。
应乘风忽然发觉眼前这人,简直就是自己的命中克星,打脸打得他有点招架不住。
他长长叹了口气:“是风无道。”
第五小楼先是怔了怔神,随即“噗嗤”一声掩嘴大笑,笑得一直弯下了腰。
被天地榜第一高手追杀这种事情,发生在应乘风身上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只是第五小楼现在根本不认识他,只以为他是个叫“司空池”已轻功为主的江湖三流高手。
他现在非常后悔为什么要占司空妙那点小便宜,还是个司空妙完全不知道的小便宜。
应乘风脸色愈发难堪,一会白,一会青,又一会红,最后讷讷道:“因为我是应乘风啊!”
第五小楼捂住嘴笑:“好好好,我知道了。”
应乘风不死心,撑起身子回头看着她:“我真的是应乘风!”
她笑声减缓:“好了好了,你这人真有意思,赶紧睡觉吧,明天一早就给我滚蛋。”
夜更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笑过几次,这晚第五小楼虽然是缩在床尾,不过睡得却像婴儿一样安稳。
应乘风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