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藏在无数条生路中唯一的一条死路,就这么被他翻了出来,不能不说这也是种能耐,很难想象这人是如何好好活到现在这个年纪的。
为首那人笑声顿住,又道:“记住老子的名字,赵断!在赵家排行老四,往后寻仇可不要找错人了!”
第五小楼道:“我也想让你记住,他的名字绝不是你够资格说的!”
这句话最后一个字刚说出口,她的人立刻便有了动作,一种极快极优美的动作,就像是风那么自然,却比风更快!
剑已出鞘!
小巷中突然又有了风,不同于刚才柔和得好似情人眼波的柔风,而是另一种冷得好像能渗进人骨髓的风,一种神奇的力量。
——剑气!
赵断的咽喉蓦地爆开一朵血花,鲜血激飞而出,飙出三尺之高,才雾一般渐渐飘散。
血雾迷住了他的双眼,剑气渗进了每一个人的骨髓!
没有人看见这一剑的风情,正如同没有人能看见狂风卷过大地。
剑已入鞘。
剑气也已消散,微风再次吹进小巷。
一条红色的轻纱丝带随风而落,柔柔的落在赵断余温犹在的尸身上,就像情人的手,轻轻拂过他充满着复杂情绪的双眼,是怀疑、恐惧、还是后悔?
这些都不再重要。
重要的是赵家四公子已成了死人,死人几乎什么也不会留下,除了那份留给活人的仇恨。
第五小楼已在那些人眼中看到了仇恨。
“少爷!”
几乎所有人都围了上去,围着一个死人哀嚎,让他们感到悲伤的也许不是赵断被杀这件事本身,而是因为这件事的后果只有两个选择。
一是带着赵断的尸体回去领死,二是杀了第五小楼为赵断报仇,寻求轻罚。
至于逃?
他们连敢都不敢想,因为他们最亲的人和最爱的人,都生活在赵家。
所以他们在哭,在哭他们自己。
第五小楼叹了口气,这件事本应该与她无关,可麻烦好像越捅越大,而她并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
她转身想走时,那些人却做出了决定。
有人用刀指着她,问:“你这就想走!?”
“否则呢?”
“你杀了我家少爷,就得跟我们一起回赵家给个说法!”
“说法很简单,他自己找死。”
“你!”
“人作死就会死,这个道理他自己不明白,又与我何关?”
“看来你是不肯跟我们回去了!?”
“呵呵。”
“呵你妈比!”
终于有人忍不住爆出了粗口,也终于有人忍不住提刀杀了过来,第五小楼却在叹气,难道今天就只能大开杀戮了吗?
但形势好像总是喜欢在很关键的时刻出现转机。
她又握住了剑。
也就在这时,一个盆栽忽然从天上掉下来,就砸在二楼的横杆上,摔得四分五裂。
虽然没砸中人,但这声响足以让她感到意外,她刚抬起头,立刻就看见五楼的窗户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打开了。
这是不是在提醒她什么?
她的轻功虽还没有好到一跃五楼的境界,但这座高楼的每一层楼都插着有一根挂轻纱的横杆。
不说五楼,一楼她还是能跳上去的,而这横杆岂非就是一种楼梯?
所以第五小楼没有多想,立刻纵身一跃来到二楼横杆,再一跃来到三楼,顺带用剑气将二楼的横杆斩断。
二楼没有了落脚点,下面那帮人只能干瞪眼,怔怔瞧着横杆被砍断后掉落,而第五小楼已轻轻松松来到五楼,窗户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