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如盘,繁星在天。
剑台左右忽然闪出现数条身影,首先落地的是风无道与燕鸣两人,可奇怪的是,还有一个黑衣人跟在他们身后落下。
一个人第五小楼不认识的人,甚至全场都没有一个人能认出他的身份,因为他全身都包裹在黑衣之中,就连他的脸也被面巾蒙住,仅能从身形上看出来是个男子。
他也没有看谁一眼,径直走到一旁站住,看上去只是风无道与燕鸣带进来的观众而已。
第五小楼皱了皱眉,道:“那个黑衣人你认不认识?”
李页火凝视着那个黑衣人,看了很久,才回答道:“不认识,也从未听风无道说会带人来。”
第五小楼沉思片刻,喃喃道:“怎么会来了这么多陌生人,刚才已经有三个,现在居然又来一个,我只怕会碍我们的事。”
李页火瞥了一眼那三个聚在一起的陌生人,眼睛里忽然露出种奇怪的笑意,却又很快消失,淡淡道:“不用担心,按照原计划行事,他们一出剑你就悄悄往密道走。”
第五小楼悄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漆黑的角落,才慢慢点了点头。
月已高升。
论剑台四周零零散散的一共站着十三名观众,还有三位都穿着大周神捕府的服饰,站在围墙的墙脊上,这些公门中的高手显然也想来见识一下江湖两大剑客的风采。
皎洁的月光下,风无道长身而立,白衣如雪,脸上全无血色就像他的剑一样苍白。
燕鸣却与他完全不同。
他懒懒的坐在地上伸了个懒腰,脚上的鞋子是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皮靴,鞋底都烂了一个大洞,可他好像满不在乎,破破烂烂的衣裳上居然还插着一朵小花,瞧他的神情好像还对自己这幅装扮非常满意。
周围人都不显得的奇怪,因为大多数人都知道燕鸣是个怎样的人。
风无道倒是有些奇怪,冷冷的问:“你就穿成这样与我论剑?”
燕鸣拄着剑站起来,拍拍比地板还要脏的裤子,笑嘻嘻道:“我是来论剑的,不是来相亲的,不过你要是真想相亲的话,我倒是可以回去好好打扮打扮。”
周围的人哄堂大笑,只有风无道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
风无道冷冷道:“几年不见,你这张嘴倒是越来越讨厌了。”
燕鸣笑道:“我看你这张脸要讨厌的多,一点表情都没有倒不如撕下来的好。”
风无道道:“你是来论剑的,还是来斗嘴的?”
燕鸣道:“论剑!”
风无道道:“你的剑呢!”
燕鸣道:“剑在手里!”
他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扬起了手中的长剑,道:“剑名游龙,锋长三尺九寸,重八斤二两。”
风无道道:“好剑!”
燕鸣道:“当然。”
风无道也扬起了手中的剑,冷冷道:“剑名惊鸿,长四尺两寸,重七斤三两。”
燕鸣道:“也是好剑。”
风无道道:“不错!”
他们扬起的剑还未出鞘,又放下,另一只手自然垂落,目光相触间,仿佛已有剑气在剑台中冲击回荡。
他们忽然开始走动,几乎是同时开始的,互相凝视绕着圆形的论剑台边缘走动,这两人每一次跨步都惊人的相同,不多一寸,不少一寸。
冷月凄迷,剑台中似有冷雾升起。
他们踏着月光行走在冷雾当中,燕鸣的脚步声越来越重,每一步都似有脚印留下,风无道却完全相反,脚步声越来越轻,轻得就好像在踏空而行。虽完全相反,可他们的剑意与体能却都在逐渐攀向巅峰,而达到巅峰的那一刹那就是他们出手的时候。
突然间,似有一声龙吟,剑气冲霄而出,然后才看到一道惊鸿斩断冷雾,仿佛比冷月更冷,比明月更亮。
燕鸣的剑竟先比风无道出鞘,这岂非就意味着燕鸣比风无道抢先达到各方面的巅峰,而风无道只是为了回应而勉强挥出一剑。
只这一剑,风无道便已落了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