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倒下后,背脊上有一块小小的东西在反射着月光。
飞刀!
飞刀已穿透了他们的背脊。
没有声音,更看不见轨迹,大多数人发现这柄飞刀的时候,要么是插在自己身上,要么是插在别人身上。
卜严峻与徐志磊本来是想去扶他们的,却又像遇见毒蛇般突然退缩回来,头上的冷汗已雨点般流下。
冷风吹过,灯火飘摇。
飞刀是从另一边的一个人手中发出来的,原本半跪在地上的他,现在已笑嘻嘻的站得笔直,丝毫看不出任何有中毒的迹象。
天上地下,只有一个人能发出这样的飞刀。
龙头看着他,看着他修长而干净的双手,却没有看见他的刀,凝视片刻,忽然叹息道:“我明白了。”
司空忌酒摇了摇头,道:“现在才明白,太迟了。”
他伸手在脸上一抹,他的脸就很神奇的变成了另一张面孔,是他原本的模样——应乘风!
他才是应乘风!
不说这张脸,那两柄飞刀就已能说明一切。
龙头道:“既然你是应乘风,那我们绑走的那个人又是谁?“
忽有一人道:“当然是我咯。”
声音飘进来的时候,人也从黑暗中飘了进来。
他的轻功很奇怪,衣袂舞动,双袖飘飘,就像是被风送进来的,自己连一点力气也舍不得用出来。
江湖中能有这么高轻功的,好像也只有一个人,就连应乘风也做不到真正的乘风而行。
龙头喃喃道:“司空妙,司空妙,能从午马手中溜走的人,除了司空妙还能有谁,我早应该想到的。”
司空妙刚一落地,就变戏法般随手从袖子总扔出一对龙凤环和两柄刀。
兵器“乒乓”落地,卜严峻,徐志磊,戊狗的脸也已发青,明明还在自己身上的武器,突然出现在别人手里,任谁的脸色都不会比他们好看很多。
应乘风瞧着他,故意板着脸道:“这人是谁,怎么一来就偷东西,神捕府的人怎么还不把这家伙抓起来。”
司空妙笑道:“神捕府我倒是去溜达过几次,只可惜连一个发现我的人都没有,要不是那的牢饭难吃,我还真想去他们大牢住个几天玩玩。”
应乘风忽然也笑了,道:“我记得你把六块玉牌全都送给他们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司空妙道:“打住!打住!别忘了我是什么人,来这种地方就跟逛自家后院一样。”
他们聊得倒是很开心,龙头想问的问题却已问完,何况风无道也不打算再继续给他发问的机会了。
风无道最后问他:“问完了?”
龙头点点头,道:“是的。”
他接着又道:“你难道就没有问题想问我了?”
风无道道:“没有。”
他将出剑。
龙头立刻抢道:“可我还有个秘密想告诉你,一个说了你就不会杀我的秘密。”
风无道皱了皱眉,道:“你就这么有自信我不会杀你?”
龙头眼珠子转了转,道:“你答应不杀我,我就告诉你。”
风无道忽然笑了。
他很少笑,笑得很淡,也很讥诮。
龙头道:“风无道不是风无道,应乘风不是应乘风,司空忌酒也不是司空忌酒。”
他笑了笑,又深深吸了口气,缓缓叹息道:“难道你就这么确定,龙头就真的是龙头吗?”
风无道沉默了,应乘风,司空妙两人也不例外。
的确没有人能确定,眼前这个曾经带着龙头面具的人就一定是龙头本人,哪怕他已承认自己是龙头,但谁又知道这究竟是不是龙头的诡计呢?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又能真正分得清呢?
有一个人却好像已分清了真假。
龙头脸上笑忽然扭曲,然后所有人都看到一股鲜血在他胸膛上绽开,就像是一朵突然开放的鲜红色的花朵。
他全身都已僵硬,“格格”嘶吼着,胸口还在起伏,就仿佛有人在拉动着风箱。
他瞪着眼睛,看了看眼前这几个同样吃惊的人,目光慢慢垂落——
是剑!
忘生剑从背后刺穿了他的身体,剑尖露在他胸膛前,鲜血顺着剑尖一连串的下滴。
他凝视着这截剑尖,仿佛觉得很惊讶,也很奇怪,想回头却再也无法扭头。
然后他睁大眼睛倒了下去,倒在他自己的血泊之中。
(PS:鸽了这么多天......真是......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