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小楼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暗暗叹了口气,道:“你问这个干嘛?”
“我看你一直在发抖,还在说梦话,八成是做噩梦了。”
“梦话?我说什么了?”
“你问了句是谁,这房里就我一个大活人,所以我就回了句是我。”
第五小楼有些迟疑,又问:“就这样?”
应乘风又笑了笑,道:“不然还能怎样,在梦里说相声吗。”
第五小楼没有理他,定了定神,想回忆起那个心有余悸的噩梦,却发现被应乘风这么一闹,早已忘到了脑后。
这并不是她第一次做噩梦,事实上,她几乎每周都有一两天在噩梦中苏醒,可是每次都会将梦的内容忘得一干二净,本以为复仇能缓解这个毛病,却没有想到变得越来越严重了。
应乘风凝视着她,忽然道:“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独自一人闯入皇宫深处,真以为那些守卫都是摆设吗?”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些许责备。
第五小楼怔了怔神,淡淡道:“报仇而已。”
应乘风的目光忽然开始变得复杂,轻轻叹了口气,道:“你要杀谁?”
第五小楼道:“越王”
应乘风吃了一惊,道:“越王?”
第五小楼瞥了他一眼,道:“你不是越国人,当然不知道我家与越王的恩怨。”
应乘风没有说话,只是凝视着她。
第五小楼慢慢伸了个懒腰,坐起身,穿好鞋,才抬头看了他一眼,徐徐道:“所以,我叫第五小楼。”
应乘风沉默了。
他不是没有听过这个名字,毕竟这么奇怪的姓氏还是非常少见的,所以他记得非常清楚,越国仅此一家的第五家族,已在数年前被越王下令满门抄斩。
所以他不问了,大概的原因,他已能猜的出来,这种事并不少见。
桌上的灯还很亮,有酒有菜,居然还是热的。
应乘风走到桌前,坐下,解释道:“我叫伙计又拿去热了一下,过来一起吃点了。”
第五小楼没有犹豫,她现在确实有些饿了,饭菜散发的香气已让她无法拒绝。
她刚坐下拿起了碗筷,忽然停顿,急着问道:“对了,李烦他人呢,现在有没有他的消息?”
应乘风看着她,心里忽然有了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为她做了这些事,为了她冒着生命危险于乱军中将她救了出来,可是她在意的,竟只是那个**裸欺骗,背叛她的亲人。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被至亲的人欺骗背叛是一种怎样的滋味,所以他唯一希望的,只不过是不想让她伤心。
应乘风自顾自倒了杯酒,持杯凝视,道:“还没有。”
第五小楼心不在焉的吃了口菜,道:“那你们之间有没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方式?像信鸽之类的?”
应乘风道:“应该没有。”
不是应该,是的确没有,就算李页火会用信鸽给他传信,也早就被他抓了烤了吃了。
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在酒楼就已彰显无遗,就算顶着司空忌酒的身份,应乘风也要跟他作对,至于为什么讨厌他,他自己也很难说的清楚,最初可以追溯到应乘风一年前的纯阳之行。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讨厌一个人自然也不需要太多的理由。
第五小楼又道:“那你有没有出去打听过?”
应乘风道:“也还没有。”
第五小楼道:“那你都知道什么?”
应乘风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摊开手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的声音充满无奈。
第五小楼的声音却越来越大,大声道:“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在乎他?”
应乘风很想说“当然不在乎”,可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我当然在乎,只是现在时机未到,贸然行动只会打草惊蛇。”
“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打听打听?”
“等吃完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去哪?”
“吃完你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