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里来了警车又走出这么多警察,可算是个大事,对于永恒林场的人来说,哪有不围观的道理,尤其是孩子,一窝蜂就跟了过去,我也混在了这孩子群中,想要往俱乐部里冲。葛罗锅却突然回头,张起两条胳膊,如同赶小鸡一般,把我们挡在了门外,随即回头咣当将门关上,从里面插上了。这群看热闹的,只得趴在窗外观着屋内的情况。
只见大盖帽们打开了箱子兜袋,里面好一番热闹,一台又一台我没见过的奇怪机器,在桌子上迅速地被组装了起来,他们的手法很是熟练,而且对这俱乐部颇为熟悉,连哪里有插孔哪里有电线都了如指掌。看这样子,必是来过多次了。
我记起来了,“上次”孙子失踪,镇里同样是来了几个警察,我还被带到了俱乐部,一五一十地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可“上次”也没见着有这般机器装备,我只是被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便被匆匆地赶走了,这次事情的发展,仿佛起了变化。
我纳闷地看着屋里那堆机器,总共是三台银灰色的箱子,上面布满了无数图钉一样的东西,只是比图钉要大一圈,箱子之间连接着数根电线,很是复杂的模样。
其中一个胖警察,双耳堵着一副大耳麦,时不时地在面前的机器旋钮上扭几下,皱着眉仔细地听着,仿佛在搜索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地研究着屋里的机器,有说是导弹发射器的,有说是时光机器的,还有说是化妆盒的。人群中,我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趁乱正在抢别人的皮豆吃,我不说是谁,您也应该猜到了吧,对,就是国梁。
国梁欺负着一个比他小的孩子,硬生生地将人家的手掰开,那原本在手里紧紧攥着的皮豆尽数撒到了地上,孩子“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可国梁并不在意这般,蹲到地上一颗一颗地拣起了皮豆,时不时拿嘴吹几下,抹掉皮豆上面的灰土,甚是开心。
那会的皮豆特别香,是场子里唯一的一个小卖店售卖的,一分钱两个,那可是我小时候解馋的最好零嘴。现在虽说也能买到,但都是成袋包装的,曾经那种带着黑土气息的味儿,再也寻不到了。
“有了!”哪位胖警察突然大喊一声,屋里的几大盖帽立刻围了过去,气氛恁地变得紧张起来,只见胖警察摘下了耳麦,扭了扭机器上的旋钮,一阵奇怪的声音,传了出来。
“吱吱——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嗒——吱吱”
这种节奏感极强的声音足足重复了五六次,随即便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