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早已死去?后来和我一家人生活在一起的是老鬼?我是老鬼的亲生孙子?不,怎么可能!可若真是这样,那我爹喝血的缘由也算是找到了!那,我岂不是妖鬼的后代了!不行,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我在心里不停嘀咕,打着鼓,后脊梁骨突然一阵冰冷,汗毛根根立了起来。老鬼那双空洞漆暗的双眼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仿佛下一刻就要夺去我的心魂,他说到,
“孙儿,爷爷找了你好久!”老鬼表情异常地贪婪,
“可有一点,爷爷一直搞不懂,你为什么不喝血呢?你——”还没说完,老鬼突然向前踉跄了两步,仿佛后背受到了重击一样,他回头看去,一只亮黑色的钢爪钩深深地插入他的背脊中,这条钢爪钩紧紧连着一条粗大的铁链,直接延伸到坡下。老鬼怒吼一声,双手伸到后背紧握爪钩,恶狠狠地用着蛮力,生生地连皮带肉将那插入脊背的钩子拔了出来,黑色的脓血不断地涌出。
老鬼顺着铁链望向远处,试图找到伤他的是谁,那表情恨不得要将其撕成八瓣,可没等他回过神,
“嗖嗖嗖嗖嗖——”
眨眼之间,五条粗长的铁链划过磅礴大雨,每条铁链都带着亮黑的钢爪钩,钩链速度极快,老鬼来不及闪躲,被钩链直勾勾地扎进了双腿双臂及头颅之中。这钩链的劲道着实大,老鬼愈是挣扎,便愈发绷紧。他仿佛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一样,四肢展开,痛苦抗争着。铁链逐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几个数的功夫,老鬼便昏死过去,那四瓣豁唇耷拉下去,脸上偶尔抽搐几下,奄奄一息没了气数。
“啪!啪!啪!啪!”
老鬼的身躯被撕裂了,如同如马分尸一般,尸首异处,四肢和头颅都随着远去的铁链飞走,只剩下胸口肚腹留在原地,噗噗地喷出血水和体液,随着这狂暴的大雨淌到了坡下。
“啊——”
我捂着眼睛大喊,随即胸口一阵恶心泛起,跪在地上一口口吐了起来。我单手支撑无力的身躯,另一只手紧捂着腹部曾被开膛破肚之处,大雨不停打在我后背上。
我脑子已彻底空白,我想死,却连弄死自己的力气都没有,任由命运一次又一次调戏着我。我的视线逐渐模糊了,前方不远处,仿佛出现了一个瘦高的男人,他背身站着,那后脖颈好似长期吸食大烟一样,颓废不堪,他右手拿着一把雨伞,时不时地吐出几口烟。
一波急促的脚步声逐渐逼近,我用力地瞪着眼,转头一瞧,足足百十来人的部队围了过来,这群部队着装诡异,浑身上下一片灰褐色,脸上戴着防毒面具,两面大镜片扣在正当中,嘴上围着猪鼻子似的过滤嘴,上面连的管子直接拽到腰间,每人都斜挎着一个单肩包,里面鼓鼓囊囊装着什么物件。他们脚踏黑靴,靴口紧紧地勒在小腿上,有的手拿步枪,有的端着短炮,后面还跟着专门填送炮弹的战士,还有手持长杆仪在地上扫来扫去的,一群背着箱子摆弄仪器表盘的军人紧随其后。
这批军人来到了老鬼碎尸旁,小心翼翼地忙活起来。远处那瘦高的男人转过头来,我认得这张脸!这正是那个,在达里带坟冢被老鬼斩断手臂的瘦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