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末的这场动乱中,无论是勋贵,乡绅地主,尽管一直躺在大明的躯体上吸血,但在大难来临面前,能够保持忠义的少之又少,相反,他们为了家族的延续,继续保持荣华富贵,主动投敌卖国的多如过江之鲫,
崇祯死时哀叹“朕非亡国之君,臣尽是亡国之臣。”其实亡国的又何止单单是大臣,没有这些地方土绅地主充当帮凶,以满清的那点人马,不要说占领全国,单是北方也能把他们淹了,不过,大臣与士绅地主根本分不开,说亡国之臣,不如说亡国之士绅。
外面一只犬叫了起来,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不一会儿,附近的犬都大叫起来。
“什么事?”屋内坐着的四人都惊疑起来。
不一会儿,犬叫声低了下去,只是呜咽出声,到后来连呜咽声也没有了,仿佛被什么吓住了,四人也很快就明白这些狗为什么不叫了,外面传来如同闷雷般的马蹄声,在黑夜中显得分外清脆。
四人脸上大变,最小的诸光崇惨叫道:“不好,肯定是投书之事被发现了。”说完,瘫坐在椅子上。
这几人半夜三更不睡,偷偷坐在大厅里等待,本来就心中有鬼,诸光崇能猜到也不算稀奇,其他三人也都面色大变,只是看到诸光崇的样子,老二诸光镆冷笑了一声:“没出息。”
转头向诸光镆道:“大哥,我们诸家也不是好惹的,拼了吧。”说完,诸光镆已经走出大厅,向外大声喝道:“快,把所有人都叫起,准备家伙。”
随着诸光镆的喊声,整个诸院热闹起来,无数的家丁,奴仆拿着兵器从各个房中冲了出来,不过,还没有等他们集合完毕,诸府的大门猛烈晃动,数下就轰然一声大响被撞了开来,身穿红衣军服的明军直接骑马冲了进来。
诸府的抵抗注定是没有结果,那些拿着兵器的家丁一见到冲进来的是官兵,马上吓得丢下兵器转身而逃,只有数十名诸家死忠的仆人还想冲过来与官兵交战,被明军一个冲杀就消灭了个干净,除了两名士兵受伤外,官兵毫无损失。
尽管诸家在山东名望极大,只是在外有强敌的情况下,黄得功并没有心慈手软,第二天,就在城头宣布诸家通敌的罪行后,诸家男丁合家上下都被斩杀。
诸家投敌的消息传遍了全城,没有人对诸家同情,虽然诸家以前对山东有过恩惠,但这个恩惠若是要大家用全城人的性命来换,没有人会这么傻,诸家被灭门,名声也跟着臭了起来,这也震慑了一部分心思不纯的大户,面对清军如此强大的兵力,内心动摇的绝不止诸家一户,只是他们还没来得及行动而已。
清军的进攻如期来临,济南城的炮火明显稀疏起来,这给进攻的清军很大鼓励,守城明军压力大增,数次清军都冲上城头了,幸好又被明军赶了下去。
在城头激烈拼杀之时,城内却有一桩阴谋在悄悄进行,诸家的被杀,除了确实震摄了一些心怀异心的大户外,却给另外一些胆大之人提供了一个方向。
“什么,你要向城外的鞑子投降?”马得功睁大着眼睛望向田雄,眼中全是震惊之色。
眼下两人的棍伤虽然还没有全好,但走路却没有问题,尽管如此,马得功对于田雄的到来还是有点惊讶,只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田雄坐下后,第一句对他说的话竟然是这个。
“嘘,这么大声干吗,不要命了。”田雄连忙作了一个静声的手势,起身向外面查看一下,见最远的军士都离房子有数十步远,松了一口气。
这里是马是功的住处,由于两人挨了数十军棍,一直在府中养病,即使是战事最激烈,黄得功也没有派他们上场,别人在城墙辛苦撕杀,他们却有时间优哉优哉的养病。
田雄重新回来后,马得功将头摇得拨浪鼓一样:“不行,此事万万不可,大帅对我等恩重如山,我不能背叛大帅。”
“什么恩重如山?如果真是恩重如山,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打我们五十军棍吗。”田雄脸上激动起来,让他更不能容忍的是他的中军镇守之职也被剥夺,由翁之琪代替:“这些年,我们跟随他南征北战,立下多大功劳,若不是他们,他能封为靖国公吗,没想到仅仅因为迟到一下就翻脸不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