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吴三桂的话,阿济格的脸色才缓了下来,问道:“既然如此,平西王,眼下大清正到危急之时,不知平西王是否可以出兵?”
吴三桂爽快的点了点头:“英亲王有令,本王岂敢不从,本王马上下令,让全军作好出发准备,攻击伪明山东,迫使伪明分兵。”
前面数月,阿济格一直催促吴三桂出兵攻明,以减轻天津清军的压力,可是吴三桂总是以防备李自成为由,拒绝出兵,今天阿济格得知天津失利的消息后,心中对吴三桂愤恨不已,打定主意,如果吴三桂再不肯出兵的话,他哪怕用强也要逼吴三桂出兵,没想到吴三桂却答应的这样爽快,让阿济格不由狐疑起来。
吴三桂一直温和的笑着,阿济格虽然狐疑却也没有办法,只得点头:“那好,本王就等平西王的好消息了。”
说完,阿济格只得带着自己十余名戈什哈转身离去,他并非没有脑子之人,吴三桂既然同意出兵,那自然不用用强。
“呸,狗鞑子,总有一人把你剁了喂狗。”吴三凤骂道,阿济格只有千余人,只是仗着满人的身份没少在太原作威作福,即使是吴三凤也吃过几次闷亏,以前吴三凤只得强忍,眼下满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完全滚出中原,甚至有灭族之危,吴三凤自然不会再把阿济格放在眼里。
“大哥,以后少去那些勾栏瓦肆,还有暂时不要与阿济格冲突。”
吴三凤唯唯诺诺,心中却对吴三桂前一句颇不服气,你老二也不要笑我老大,我不就是在勾栏和阿济格起过两次冲突吗,你可是把一个秦淮花魁娶回来了,还被人说成是冲冠一怒为红颜。
吴三桂自然不知自己大哥肚子里的诽谤,既然定下来要进攻大明,他就不再耽搁,马上派人召胡守亮、方献廷、夏国相等部下进来,相商对大明的进攻事宜。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山西都在调兵遣将,这把吴三桂和高一功两人都吓了一大跳,都以为对方要攻打自己,不过,还是高一功先派出信使,提出联合之意,吴三桂毫不犹豫的同意,仿佛大顺军根本不是他的杀父仇人,主动减少了前线与顺军交界处的驻兵。
黄得功,阎应元等人追击满人不便带火炮,所有火炮都留在攻城的这一路当中。此时北京城西门,数百门火炮昂首正对着外城的城墙,火炮四周,羽林卫,骑兵,还有投诚的绿营兵,近十余万人层层排在一起,只等皇帝旨意一下,马上就可以攻城。
“皇上,火炮营已经作好准备,请皇上下令开炮。”火炮营统领陈观秋来到王福面前禀道
王福正要点头,旁边立着的瞿式耜连忙道:“皇上,京城毕竟是大明二百余年的京师,眼下满人主力已撤,能否先对其劝降,如果对方能降,也可以使京城免受战火。”
对于济尔哈朗在城中的做法,王福已经知道了,济尔哈朗这是摆明要死守京城,不过,劝降一下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还可以先瓦解一下城中士气,也算不错,王福环顾了一下左右,夏完淳豁的一下站出来:“皇上,末将愿去一场。”
“好,不要太靠近城墙,只需对方听得到声音就可以了。”
“是,末将谢皇上关心。”夏完淳跨上马背,驾的一声,向城下跑去。
城墙上,同样站着密密麻麻的士兵,这些临时由家丁、普通青壮组成的军队在初时由于济尔哈朗大把银子洒下,倒是士气高昂过几天,许多官员家丁组成的军队,本来就自觉高人一等,成为士兵后更是肆无忌惮,这几天把城中普通百姓祸害了一个够,如今看到这么多大炮,许多人的腿已经软了,连拿兵器的手都开始发抖。
看到只有夏完淳一骑过来时,这些人更是摸不着头脑,呆呆的不知该如何处理,夏完淳直到接近城墙只有不到五十步的地方才停了下来。
“城上的人听着,请转告蛮王济尔哈朗,满人大势已去,及时投降尚有一条活路,若是顽抗,必定会被大炮炸为齑粉,尔等原为汉民者,只要打开城门投降或者放下兵器回家,皇上有旨,概不追究,现限时答复,一盏茶之内不投降,不放下兵器者,即为敌人,到时万炮齐发,尔等皆成碎骨。”
刚才军心已经不稳,夏完淳的话更是引得城墙一阵阵骚动,咣咣,当真有数名征来的士兵丢下兵器,转身就跑,不过,很快就被充当军法队的满人发现,直接枭首,人头丢掉城下,把夏完淳吓了一跳。
“不准听此人胡说八道,弓箭手准备,将此人射杀!”一名满人军官气急败坏的道,随即数名满人从城垛口露了出来,用弓箭对准夏完淳。
夏完淳当然不会等着别人来射自己,在一名满人刚搭上箭时,手中的长枪举起,“砰!”一声枪响,那名刚刚张弓的满人胸前一朵血红溅起,他眼中露出不敢相信之色,头一沉,从城墙上摔了下来,落到地上又是砰的一声大响。
“射!快射!”刚才的满人军官语气中充满愤怒。
夏完淳不敢久留,“驾”的一声,打马便跑,“咻!咻!”两声响起,两支长箭插在刚才戛完淳所立的地方,可惜夏完淳已经走远,又是“咻!咻!”的声音,无数的利箭追在夏完淳屁股后面,夏完淳凭着精湛的骑术左右摇摆,将射向自己的箭支一一避过,看得城上的清军和城下的明军都目瞪口呆。等到城墙上的满人想起要射夏完淳的马时,夏完淳已纪跑出射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