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静,整个满人阵线都是一片死静,若是刚才清军只是悲愤的话,现在所有人几乎都是愤怒欲狂了,他们死死的盯着开枪的那一小队明军,恨不得用眼光直接将这队明军撕成碎片。若是眼光能杀人,这队明军早已死了成千上百次。
可惜明军对满人的愤怒毫不在意,许多人对于倒在大车外的七名满人尸体指指点点,大声嘲笑着满人的自不量力,即使是相隔一百多步的距离,这些嘲笑还是清清楚楚的传到他们的耳中,明军存心要更加激怒他们。
“咻!咻!”几名实在忍不住激愤的满人忍不住拉开弓弦,将箭支射向明军阵营,可惜箭支离明军还有数十步远时就已经坠落,只引得明军更加大声的嘲笑,射箭的几名满人面红耳赤。
“若是有火炮就好了。”许多满人忍不住想道。
清军占据京城五年之久,昔日大明京城军器局的大部分良工巧匠都落到清军手里,还包括了无数的军械甲杖,其中就有不少火枪火炮,可惜,这几年,火炮已经消耗殆尽,清军自铸的火炮比大明所铸还要差上许多,为了隐蔽和军队行军迅速,除了弓箭和必要的武器外,清军连一样大型器械也没有带,更不用说笨重的火炮。
“看来五十人对鞑酋还没有触动啊。”李成栋有点感叹了一声,对后面吩咐道:“再挑五十名一样的俘虏。”
“是”一名军官匆匆下去,不一会儿,大车上又押上五十人,有了前车之鉴,半路上,押过来的俘虏就已经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这些半大的孩童拼命挣扎,只是在双手被缚,又是在明军刀枪押解之下,他们的挣扎毫无用处,只不过给自己多增添苦头。
看到又有五十名半大的小子押上大车,清军营内骚动起来,他们再也无法容忍自己的族人就这么在眼皮底下被屠杀,许多清军将自己的战马牵过来,翻身上马,一幅随时准备冲出来的样子,四名认出自己的孩子的正黄旗官兵更是迫不及待的向明军冲去。
“砰!砰!”枪声中,先前冲出去的四名正黄旗连人带马被射成了筛子。
“阿玛,阿玛……”大车上四名男孩拼命的呼喊,可惜地上的四人对他们再也不能回应。
这死去的四人让那些冲动的满人头脑一清,许多人不觉放下紧握的缰绳,冲出去十有八九给明军当成了靶子,何况没有皇父摄政王的命令,就是侥幸逃回来也要受罚。
“准备行刑!”陈三树声音冷冰冰的响起,他是负责这次行刑的把总,。
听到陈三树的命令,五十把长刀同时举了起来,阳光下,刀锋发出闪亮的寒光,许多满人都忍不住扭头,不忍心再看下去。
“斩!”
“咔嚓。”一声,又是四十多颗头颅滚到地上,只所以只有四十多颗头颅,是因为在行刑的明军大刀砍下时,两名俘虏用尽力气先滚下大车,空中划下来的刀并没有斩到他们脖子上,只是在腹部划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啊!”这两名俘虏大声惨叫,花花的肠子从他们肚子里流了出来,他们的手被绑住,一时无法死去,激烈的痛疼使他们不停的翻滚身体,叫声的惨烈程度甚至连行刑的明军也听得有一点不忍起来。
两名明军举起手中的火枪,对准地上翻滚地两名俘虏,正要扣动板机,枪身却被人托住:“不用开枪,就让他们这样吧。”
“是,大人。”见到说话的正是陈三树,两名士兵眼中闪过一丝不忍的神色,还是将枪重新收起,任由这两名俘虏哀嚎。
一名背着大弓的明军来到最前面,将一封信绑在箭上,“咻”的一声射出,箭支落在两军中间,看到箭上绑着信,一名清军连忙跑过来拾起,回到阵营内,这名清军当场将信纸抽开,交给一名识字的清军念了出来:“字付大清皇父摄政王多尔衮阁下,大明仍礼仪之邦,虽彼此为敌,仍不忍伤害妇孺老者,这才提议以清水换回贵方俘虏,只是本侯没想到阁下如此毫无人性,连清水也不愿置换,区区清水与人命孰轻孰重?还望阁下考量。本侯手中还有七千人,若是阁下仍然执迷不肯,本侯迫不得以之下,只能下令每隔半个时辰处决一批俘虏,直到阁下答应或者将俘虏处决完为止,杀人非本侯所愿,凡是死难妇孺皆是阁下见死不救之故矣。”
杀了你的人,还说责任是你,这看起来有点颠簸黑白,不过,无论是满人还是蒙古人,都有赎回俘虏的传统,对方已经同意交换,而且交换的物品只是不值钱的清水,实在是最便宜不过,若不是情况特殊,任谁也不会不同意不换。可是也正是情况特殊,对方才会同意以清水来换,如果自己拒绝,说责任在自己似乎也说得过去。
听完这封信,一些刚才还对明军恨得咬牙切齿的满人怨气一下子消散了大半,变得迷茫起来,甚至有不少人会不自觉的想,如果明军抓住的不是正黄旗而是正白旗的俘虏,皇父摄政王还会不会如此铁石心肠?
“走,咱们去向皇父摄政王求情,把正黄旗的老弱救下来,明狗已经围在这里又逃不了,多给他们十天水又如何?”一名清军首先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