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和几个女仆给那公子斟上了茶,又上了四色果盘,就退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我和那公子两人,那公子也不说话,径自就坐到了棋桌边上,我顿时轻松下来,来找我的客人大概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对自己的棋艺比较自负,存心要赢得我的肉|体,这种客人只要在棋盘上狠狠击败他们,他们就会觉得颜面扫地,很快就会惭愧而退
另一种客人棋艺低微,甚至根本不会下棋,只是很有钱,存心来找我这个名妓消遣的,他们心思根本就不在棋上,一上来就嬉皮笑脸,说些风言风语,对我诸般挑逗,下棋输了之后也不会爽快离开,而是对我动手动脚,想要霸王硬上弓,虽说最后都被老|鸨和仆人们劝走,不能真正得逞,但我也难免会被他们占些手脚便宜,非常恶心
这个青年公子虽然很高傲,但明显是第一种客人,应该很好应付
我在棋桌对面坐下,抓起一把棋子,让那公子猜先,那公子道:”不必猜了,让你先行就是“
我道:“那怎么行,下棋自然要公平”
那公子一笑,在棋盘上放了一枚棋子,我手里的棋子却是双数,他猜错了,是我先行
我拈起一枚白子,直接落到了棋盘上右下的小目位上,那公子眉头微皱,对我说道:”你为何不先摆上座子?“
我道:“小女子下棋从来不用座子,只下自由围棋”
虽然中国古代围棋要先在四角星位上放上座子,但既然现在是以我的身体为赌注的对局,那我自然要去掉座子,走现代棋路,将自身的优势发挥到最大,客人们也不好和我较真
果然那公子微微一笑,说道:“自由围棋么,倒也有趣,那就随便你吧”信手抓起一枚黑子,放在对角的星位上
我接着来下了一手目外,那公子再下个星位,我纤手一伸,将第三手棋直接点在了天元上
那公子一愣,道:“这又是什么棋路?你究竟会不会下棋?”
天元虽然是围棋盘中心的一点,理论上最有价值,但实际上却很难发挥作用,布局阶段极少有人下这一点,也难怪他很奇怪,我这么下其实也不是什么妙棋,不过是想让他先来挂角,以便发挥现代围棋定式的威力,这就不好对他说了
那公子见我不语,道:“你真的赢过许多人?你学围棋多久了?“
我道:“差不多有五六年了吧”
那公子道:“从小就学围棋了么?那么说你的出身应该不差了,怎么会沦落在这勾栏院里的?”
以前也有客人这样问过我,我也曾向看起来比较好心的客人求救过,结果却只是又挨了几顿板子,现在可不敢再乱说实话了,只好按照老|鸨教我的话说:“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自幼就是妈妈养大,我会的东西都是在这丽春院里学的”
那公子淡淡道:“原来是这样”便不再说话,专心下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