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谁在大呼小叫?”
众人举目望去,但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脚步轻灵地行走着,后面还有几个追逐的侍女,好像没能拦住他。
“各位,老夫来迟一步,还望见谅。嘿嘿,这符纹,还未经我检验呢。”
白发老者甩掉后面的阻拦侍女,不断地向着众人拱手,满脸欢笑之意,大有晚年得子的高兴劲儿。他一身白衣,身上满是灰尘,污垢沾满衣袖,肮脏不堪,倒变成货真价实的黑衣了。一双千层布单鞋上面,还有一些泥土未净,鞋帮上面还有几丝冰块。
他全身最干净的地方,就是那两双明镜一般的眼睛,透彻清明,仿佛照尽诸天万象,日月星辰,给人以可敬可仰的感觉。
“咦?这老头是谁?灰不拉几的,怎么爬到这里来了?”有人皱着眉头。
“貌似在哪里见过,这人看着面善,只是不知那须发因何染成霜雪。”另有一人似乎认识老者。
“我知道,记得有次拍卖会,那是一件袖珍鼎,这老头还在上面捣乱!”有些终于想起老头的身份,开始破口大骂。
“这老者貌似在哪里见过,可是想不起来。”洪铮仔细打量着那白发老者,却又不敢确定自己的想法。
对旁边的议论充耳不闻,洪蒙只是感到,自己无颜面对眼前的老者。他曾答应此人,要在除夕之前将袖珍鼎交付给他,结果洪蒙失信于人。并未按照约定行事。那次恰好赶上全城戒严,洪蒙不得出城,之后一直麻烦事不断,故此耽搁了此事。
目光中含着歉意。以及对其人的深厚的敬意,洪蒙望着老者从人群中间挤过去,因为他身上脏,人们不得不让出一条道来。
那白发老者对人们的‘让道相迎’非常满意,于是大摇大摆地走上主席台,瞟了一眼不服气的人们,之后便是将目光盯着桌子上面的青铜鼎。
“哈哈,此物未经老夫验证。不知真假,如何便能拿上台面进行拍卖?若是其中出了差错,你们拍卖会如何向众位买家解释?”
白发老者大笑着,义正言辞。开始为自己的接下来的动作找理由。一番话批驳得薛媚儿无言可对,于是他出身黑乎乎的爪子,一把揪住青铜鼎的盖子,就要打开。
“老先生不可!我拍卖会自有规矩,我们有着自己的符文检验师。还望老先生莫要插手此事,不然下面的万将军以及董钦差、万城主不会答应的。”
薛媚儿一脸焦急,恨不得一脚将白发老者踹下去,可是作为拍卖会主席。她不得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娇嗔不起作用,怒目而视更不起作用。接下来,她只好使出了温柔手段。
“老先生乃得道高人。自然慧眼如炬,识得这方宝物。只是还望留个面子,好多台下人都在看着呢。”她走进白发老者耳边,吹嘘着幽兰之香,吐纳着牡丹之气,惹得群雄激愤,恨不得杀了白发老者。
“这老贼享有这等待遇,真是气煞我等!”人们嘶吼,一个肮脏老头子,怎能受到薛媚儿的近身‘伺候’?
那白发老者抬头扫视全场,面色震惊,继而郑重道:“接下来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老不死的!”连同薛媚儿一起,人们纷纷恶语相加,恨不得将那老者轰下台去。
然而,那薛媚儿却是不敢这么做,她却是对白发老者的身份略知一二,即便是有人怂恿,她也不敢说出半点义愤的话来。她曾听闻,这老者在几十年前已是响当当的人物,后来不知为何隐居不出,一些小辈故此不认识。
青铜盖子被黑乎乎的爪子打开,那老者一把捞出沉浸在玄气氛围中的四分五裂纹,之后放在掌中,高举着细细打量。
阳光使得符纹更加耀眼,整个主席台上都在沐浴着这种逆天符纹。一道道纹路,崎岖而又诡异;一个个脉络,含蓄而又幽深。老者眸光闪烁,与那符纹交相辉映,不断地吸收着符纹折射而出的大道纹理。
“好东西!好东西!”
半晌,老者禁不住赞叹,同时手舞足蹈,像是发了疯一样。
“那是,我们拍卖会有青儿坐镇,难道这符纹还有假不成?”薛媚儿脸上不悦,随即拉着青儿的手,让她出现在主席台上面,继而言道,“若是老先生不嫌弃,大可与我家青儿辩论一番,看谁领悟得深。”
那万强本来已经站起身走到台阶旁边,可是听到薛媚儿这番话,又无奈地退了回去。他本想将老头强行拖下去,可惜此刻青儿已然上台。
“你们有没有意见?没有?那就好,小姑娘,你先开始吧。”
白发老者愣着头朝着众人一问,之后也不管人们的唾骂以及斥责,直接向青儿这小姑娘‘请教’,并且还半弯着腰,好像参拜长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