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我错了,我求你!”叶幻情突然给幻花跪下了,“我这辈子,没跟谁低过头,我求你,让我见见他们,我与他相处不过月余,还都在暗室,我终究要亲口问一问他,究竟为何要对我那般;我女儿,出生就……自得知她还活着,我就每一刻不在想她,念她,你一向心软,求你……”
叶幻情对着幻花连连磕头,额头很快就血印了。
若是以往,幻花还能花心思与幻情虚以委蛇,但眼下,各式人等一一粉墨登场,她怎容得了幻情虚情假意,胡搅蛮缠。
“叶幻情,你不用在我面前悲悲切切,我此来为何,你心知肚明;而你此来为何,我也心知肚明。见褚源叙旧情?可笑,褚源已是半人半鬼,人伦泯灭,天下皆知,能叙什么旧情;想念女儿?你一直与褚源部下有联系,若想见,还不容易吗?何必拖到现在来求我!不过是眼见着褚源褚演都快败了,想要抓住个曾为皇太女的褚盼儿想要在将来分杯羹罢了,做什么慈母贤妻的鬼样子。”幻花因为厌弃这满怀贪念邪意之人,说起刻薄话毫不留情。
幻情停止了磕头,褚嫣儿也止住了悲声,叶幻文都有些发愣。褚晖心中只觉得堵得慌。
幻花原本宽容良善,不愿与人争,可如今,尖酸刻薄,心冷如铁。
“皇后娘娘!臣……”叶幻文对着幻花跪下,“臣有几句话想要说。”
“大哥,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可是我不能答应。”幻花鼻子有些发酸,眼里突然有了泪意,“褚源被我们抓了,幻情远在镇山城如何得知?必是有人通风报讯,不是褚氏皇族,就是居心叵测的连氏,这说明什么?幻情她执迷不悟,不思悔改,到此,必是那些人让她给褚源传递消息;盼儿是我苦心救下,如今,盼儿已经归了烈家,那夫妻两个为了盼儿出生入死,视盼儿如掌上明珠,盼儿跟了他们,远离权力,远离争斗,还有皇上暗中顾着,这有什么不好吗?可是若与幻情相认,幻情将她带在身边,那该如何解释她的出身?先皇后的私生女?还是华国的皇太女?哪一个是小小盼儿能承受的?幻情只看到了盼儿能承继华国大位的一点微光,便来口口声声说想念她,要见她,她怎么忍心?大哥,我身不由己活了这么多年,我知道那些滋味,你只道今日我说话难听,可是有些事本该是看出了苗头就要从根上切断才是,难道我明知华国皇族是个祸胎,还要由着她生根发芽长大吗?”
话涉华国与兴国,叶幻文也知道幻花的考虑是对的,此时诸事未定,若任由幻情认了盼儿,将盼儿引入那名利场,兴国便在容不了盼儿,盼儿就是兴国的敌人了。
幻花亲手将叶幻文扶起,“我虽不是叶家亲女,可却受了叶家大恩,能为叶家做的,我和皇上都做了,幻情因情生恨,因恨入邪,我也没法子,我不想要了她的命,可是,我在这里求大哥,看管好她,不要因为可怜她就疏于管束,她,不似你想象地那样简单。”
“大哥,你莫要听她胡说,我是盼儿的娘,我为什么不能亲自扶养她,我保证,我以后带着盼儿乖乖待在府里,哪里也不去。”幻情站起来,使劲摇晃着叶幻文的胳膊。
叶幻文有心对幻情严厉,却真见不得她梨花带雨,满脸憔悴,充满渴望看着自己。
“你以前也诸多保证,可后来……”叶幻文直摇头叹气。
“这次不一样,我知道错了,我真知道错了,娘死了,皇上他从来不肯爱我,如今爹也不要我了,任人把我捆绑抓来,哥,你也要不管我了吗?”幻情哭得连声哽咽。
“见女儿,见褚源,何必急于一时。”褚晖突然说道,“即便盼儿有做一国女帝的命,她今天也不过是个孩童,何必为了日后的事情如此劳心费神。”褚晖说着,伸手拂去了幻花眼中泪花,“先让叶将军处理家事,我和你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