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易见到叶一,也是一愣,随后打趣道“你这昨日刚被抓回家,此时便又来上岗,舟欧富贾的女儿们都是这么敬业的么,这可比京城那些大户子孙好多了。”
“你……你这是要?”叶一看着卜一随后从军舍中拿着行李出了来,问道。
罗易展开眉头,却依旧放不出那里的愁绪:“我要回京了。按说应是等拜别你们叶将军再启程的,只是有些话已经说的太透了,不见也罢,也管不上那些个琐碎的规矩了。”
叶一不知为什么听到“回京”两个字,心中泛起一丝浓烈的酸涩,连鼻子也跟着酸起来,泪花被酸出眼眶,却被早春的一阵寒风打散开。“阿嚏!”她出来的急只穿一件薄薄的军士服,也没罩什么外杉。
罗易解下自己的白狐斗篷,披在叶一身上,为她将斗篷颈间的丝带细细系起,“你这丫头,家里应是不让你来这里的吧,刚被带回去,又一大早跑来了。”
“你……你要走了?”叶一喉中竟然一阵哽咽。
“嗯。”罗易系丝带系的很慢,仿佛这是一件似女娲补天般重要的事情,“这次本来是不要我来的,只是实在想见她。你说那年,我为何就没多留心一些呢?你说有人,为何一去就再无音信呢?”他淡淡的说着,似是问叶一,又更似自言自语,手间已经化出一个如桃花般的结。他双手划过叶一的双肩,为她平整好斗篷,一抬眼,眼底的晶莹含着的都是化不开的柔情。他探出一只手,食指沿着叶一的眉梢轻画出柳叶的形状,“其实,你这眉眼,好像她,这都四年了,她应也出落的如此伶俐吧。”
茫然中,一滴泪滑下过叶一的脸颊,“易哥哥……”
罗易浑身一僵,探在叶一的眉间的手,颤抖的捧起她的脸。
叶一的心只感觉要撕裂开一般,一把打开罗易的手,胸口起伏不定,那声易哥哥她也不知道是如何叫出来的,也不知为何,这一声一叫出口,心会这样的疼。
罗易深叹一口气,自嘲道,“第一次见你时,我还纳闷过你是不是她,结果,你叫安云不二,果真不是,也是,若真是她,怎会不认得我。”
“大人,行李和马已经好了!”卜一在不远处道。
罗易向卜一轻点下头,对着叶一深深作一揖,“不二姑娘,罗某告辞,后会有期。”他转过身,走出两步却又转过身来,从怀中掏出一信笺,递到叶一手中,“这里到处都是叶将军的人,这信笺恐是白费一番心思,若你有幸能见到叶府的小姐,替我转交给她,若见不着或者她不要,便给不二姑娘留着做纪念吧。”罗易说罢,转身大步离去。
叶一低头看着手中的信笺,她拆开信笺,打开来,惊呆的看着纸上的画像,这不是那日她在房顶上拼命想看到的那副画像么,这……这不就是自己年少时么?他果真认得我,怎么会?
画像的右侧,题着:
“竹溪花间把酒,轩窗小镜梳妆,举手正待问佳人,却被呼起黄莺。
落花有泪空滴,流水无声轻咽,鸿雁传书无音回,丝竹醉中叹!”
叶一拿着信笺的手剧烈抖着,“易哥哥,帮我梳头可好?”“易哥哥,你可能管我酒喝?”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她的头一阵剧痛。叶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猛抬头,泪眼模糊中,那个青色的身影,已是伴着马蹄声,消失在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