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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的是自己。此时的她深深地后悔着,俯下身,轻触在他冰冷的唇上,她试图用自己的热度,融化那片冰冷。
“娘娘,淑妃娘娘来了。”殿外传来元修的禀报。
武媚娘起身,面上一片冷然,“不过三天,她就忍不住了吗?”想起在马匹上动的手脚,她心中满是愤恨。这是从小公主死后她从未有过的愤恨和疼痛,想不到这辈子还能感受第二次,锥心刺骨,痛不欲生。
萧淑妃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三天不见,她的脸色也憔悴了不少,只是不知有多少是因为悲伤,又有多少是因为那见不得人的心思。
武媚娘抬手止住她的行礼,径直问道:“有什么事情?”
“娘娘,皇上已经昏迷三天了,什么时候醒来也不知道。”
“那又如何?”
“国不可一日无君,眼下很多大事等着要处理,大臣们纷纷上表,要求立太子。”说着她转身从随侍宫女手里接过一摞奏折,递到武媚娘面前。
还真不少呢,看来这些天她也费了些心思。武媚娘笑了,“这也是应该的,只是不知道该立谁才好。”
萧淑妃笑道:“皇上昏迷不醒,未免国事动荡,自然应该立长,雍王素节是几个皇子里年纪最大的,不立他立谁?”
武媚娘眉梢一挑,“大臣们都是这个意思?”
萧淑妃自信地道:“没错。”
“可皇上不是这个意思。”武媚娘站起身来,盯着她。
萧淑妃顿时愣住了。
武媚娘缓缓说道:“几年前,皇上曾跟本宫说过,为免嗣位之争,宜早立密诏,如今密诏还在洛阳行宫里放着,妹妹就要先立雍王,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
“密诏?”萧淑妃皱起眉头,“本宫从来没听过什么密诏。”
“这几年妹妹也没见过皇上几面,自然不知道。”武媚娘冷冷地说道,直戳萧淑妃心窝。
想不到她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萧淑妃脸色发绿,冷哼一声,“皇上现下正病着,你自然说什么都可以。”
武媚娘慢慢地走到萧淑妃身边,冷冷地望着她,“密诏有皇上的印记,是真是假,大臣们一看便知。妹妹没听说过皇上曾立遗嘱,本宫也没听过大臣们上折子会上给淑妃娘娘的,既然本宫都没怀疑这堆奏折怎么会到妹妹手里,妹妹又凭什么怀疑本宫呢?”
萧淑妃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终于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好,本宫即刻派人去洛阳行宫拿密诏……”
武媚娘打断她,“不,本宫要亲自去盯着……免得被人做了手脚。”
萧淑妃盯着她,终于展颜一笑,“好吧,既然姐姐那么有把握,那妹妹就在宫里等姐姐的消息了,告退。”说罢,她转身离开。
武媚娘神色叵测地盯着她的背影,直到再也看不见了,她转头看向元修,面无表情地命令道:“去准备一下,告诉裴少卿,本宫今晚就动身去洛阳行宫。”
漆黑的夜幕上月色亮得出奇,冷冷地挂在天边,映照满地清霜。田间浮起白茫茫的雾气,仿佛轻薄的细纱,笼罩着前路。
一支队伍正形色匆匆地奔驰在大道上,几十个人皆骑着西域快马,护卫着中间一辆轻便马车飞驰而去。这次出宫,武媚娘凤驾出行的仪仗一概没带,只匆匆点了几十个禁军护卫随行。
行至下半夜,队伍逐渐拐入山道。一夜的紧急奔驰,却没有任何人放慢速度。密诏之事十万火急,连深宫中尊贵的皇后都不辞劳苦,护驾的侍卫又怎敢怠慢轻忽。
树木愈发浓密,遮天蔽日,月光从缝隙中透出,映着冷寂的小道。
忽然,一匹马惊叫嘶鸣,竟是一支利箭从密林深处射出,刺入马腹。
“遇袭!保护娘娘!”
护卫们迅速反应过来。同时无数利箭呼啸而至,如飞天蚂蟥,遮天蔽日。箭雨之后是一群黑衣杀手,明晃晃的长刀在月色下泛起森冷的光。
侍卫们围在武媚娘的马车周围拼杀突围,却终于不敌对方人多势众。
厮杀半夜,天边一道曙光闪烁,映照着遍地血迹残肢,昭示着这残酷的一战到了终局。
几十名精锐禁军已经尽数阵亡,而地上的黑衣杀手尸体只多不少。残存的杀手们心有余悸地站起身来,慢慢向被围困在中间的马车前进。
“娘娘,得罪了。”终于,领头的黑衣人狠下心,一刀劈出。
刀光圆润,亮如闪电,坚硬的马车顿时一分为二。
车内空无一人。
怎么可能?众人面面相觑,惊惧不已。
领头的黑衣人霎时反应过来,“遭了,中计了!”
而这个时候,裴少卿正带着武媚娘奔驰在狭长的小道上。
“娘娘,还撑得住吗?”一边策马疾驰,一边转头望向背后的人。
“还撑得住。”武媚娘将头压低,回答道。呼啸的风声擦过脸颊,如同沙粒碾磨一般刺痛,虽然裴少卿宽广的胸膛为她遮掩去大半风霜,连续的颠簸还是让她脸色发白。
此人两人正共骑在一匹马上,虽然武媚娘马术不错,但长途奔波显然不是她能驾驭的,危急之下,也顾不得礼教之防了。
前面远远出现一栋黑影,
“娘娘,前面有间破庙。已经赶了一天一夜了,还是休息一下吧。”
从未骑马奔波过这么长时间,武媚娘脸上带着明显的疲惫,她点点头,“也该休息一下,吃些东西了。”
“也不知道另一队人马如今怎样了?”
料想幕后那神秘的势力多半要派人截杀,刚出京城,趁着休息停顿的空隙,武媚娘就秘密地上了裴少卿的马匹。两人撇开大队人马,转入小道,用这条“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成功地躲过了伏击,却也是孤注一掷。
接过裴少卿递来的干粮,武媚娘虽觉难以下咽,还是用力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