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有点意思,体内居然还蕴藏了数道天人境的灵气!”虚空之中,那白发老道点了点头,“好,很好。”
“好什么好!投机取巧而已,连藏拙都不懂,这么多弟子当中,藏龙卧虎之人比比皆是,像他这种人越是出风头,死得越快!”那中年道姑毫不客气地斥责道,眼中带有怒意:“你看剑儿怎么收拾他。”
那老道眼中露出古怪之色,看着对方凶神恶煞的样子,到最后还是没开口。
祈剑动了,这一次,她没有再出剑,而是从袖中取出一道冰蓝色的道符,上面横七竖八地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虽然没有人能够看懂,但是那道符之上蕴含着的威力却是**裸的惊人。
祈剑玉指在剑尖轻轻划过,一道火星迸出,引燃了道符,瞬间一股澎湃的灵力笼罩在了整个擂台上。
“符师!祈师姐居然是符师!”有人惊呼道,人群中再度引发出一阵呼啸声,所有围观的弟子们纷纷往后退去,以免怕被误伤。
擂台之上,林宣淡定地站在那里,单凭这八风不动的做派倒是让人忍不住高看他一眼,毕竟敢在符师面前如此托大的新人,还是极少见的。
说起符师,就不能不提一个名传千古的教派:仙符宗。七千年前,天妖犯界,残害生灵,诸家仙道门派奋起抗敌,无奈妖界势大,诸派先后被诛,更有数个流传已久的大派被屠戮殆尽,传承尽断。为保人族最后一片净土免于涂炭,仅存的七大教派的掌门人联手向妖界之主裂焰圣君发出挑战,言明七战定胜负。无论胜败,都要休战,战败的一方俯首称臣。裂焰圣君欣然同意。
如日中天的他没有把任何门派放在眼里,只身一人登上了决战之地:落英山。
那一天,当裂焰圣君吸干了最后一位掌教的精血之后,不由得振臂高呼:还有谁可堪一战?
人族众生无人应答,绝望的阴云笼罩了整座落英山。
就在此时,一个独臂瞎眼的老叟径直站了出来:你杀我族七人,我断你七肢,算是打平,可否?
裂焰圣君大笑,茫茫人族,亿万众生,竟让一个废人来撑门面,如此无用,灭族也是天数。说罢一爪刺向那独臂瞎眼的老叟,却不料从来所向披靡的裂焰圣君被一张又轻又薄的符阻住了身形。
七招断你七肢,可算打平?老叟问道。
裂焰圣君大怒,身为蓝面狼蛛的他经过数千年修炼才化成人形,最忌讳别人提他的出身,盛怒之下接连使出数记杀着,每一招都有移山填海毁天灭地之功力,却都被对方那奇怪的符给抵挡住了。
最终,裂焰圣君被打回原形,八条腿仅存一条,仓皇而退,妖界雄兵尽数退走。而那独臂瞎眼的老叟就此踏破虚空不知所踪,仅留一个七八岁大小的亦徒亦子的童子。那童子虽小,一身道法尽得老叟传承,十七岁那年立下一宗派:仙符宗。自此流传后世,仙符宗规矩奇特,向来一脉单传,一直沿袭下来。直到三百年前,现任仙符宗宗主姬云生,一改门风,十年收一人,无论何门何派,只要被他看中,便可列入门墙,并且不约束每个弟子的去留。愿来就来,想走便走。此消息一传出,当真惊骇了仙魔两道,大量修士慕名而来,希望被宗主慧眼相中。三百年来,仙符宗已然招入弟子三十余名,每一位出山后都变得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而这些弟子,无一例外,都有一个统一的称号:符师。
感觉到身边老道心神的波动,那道姑淡淡说道:“其实剑儿并非真正的符师……”
“哦?此话怎讲?”老道皱眉问道。
“她的爷爷才是仙符宗弟子。”道姑轻声说道,“十年前,我有幸与那位老人结下善缘,当时他尘缘已了,临行之际将剑儿托付与我,拜入天羽仙府。”
“原来如此。”老道恍然,“祈剑若真是仙符宗人,又何至于灵气如此稀薄……”
“不过应付眼前的局面,倒也绰绰有余。”道姑神色如常。
此时的林宣压根就不知道这些,只是在祈剑引燃了道符之后感觉一种没来由的窒息感,仿佛整个擂台都已经被对方控制在手心,而自己就是对方手中的一只蚂蚁,随时都有被捏死的错觉。
这种无力感让林宣很不爽,所以他率先冲了上去,手中的烈阳斧上灵光闪烁,体内残存的数道灵力被他强行逼出,尽数汇聚在斧刃。
“火龙破!”林宣一声爆喝,这是烈火金身玄劲中少有的攻击招数,将周身所有的气障全部收回,完全放弃防御,在最短的时间里祭出最狂猛的攻势。瞬间林宣的身体猛烈扑出,仿佛一条奔腾的火龙,单从气势上竟然隐约压了祈剑一筹。
哦?这一次,祈剑俏丽的脸上现出些许凝重,但是只一瞬间,便被清冷代替,只见她面对林宣势如破竹的一击竟然不急不徐,青葱玉指在身前缓缓点出,如同拨弄着一把无形的古琴,优雅从容。
顿时,林宣的心头升起一股难言的预感,仿佛自己这一斧斩向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女子,而是斩向自己的脖子,只是这短暂的失神,让林宣错失了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