焱苍衣袖一挥,火光熄灭,地上只剩一具焦尸。而远处东宫的冲天大火几乎照亮了整个皇宫,众人胆战心惊的发现,焱王眸中清冷,唇角仍旧挂着淡淡的嘲讽,仿佛天下苍生在他眼中不过蝼蚁,而他,就是芸芸众生的主宰者。
对自己的亲兄长下手如此丧心病狂,不是妖物是什么?
“妖魔,妖魔,陛下啊……”群臣伏地叩头,似乎在祈求他们的九五之尊能降住焱王这个邪魔。
焱王只是轻蔑一笑。
辛墨朗声道:“南蛮的巫师就藏身与太子宫中,太子此举意欲何为,难道还需要详细说明吗?”
众臣大惊!
轩辕帝面无表情,他心中已是清明如镜,东宫除了太子妃,其他人恐怕已全部葬身火海,焱苍行事向来杀伐果决、滴水不漏。
一声狼啸,辛墨眨眼从殿上消失,众人还来不及惊讶,“砰砰”两声,两个人,不,确切的说应该称之为两具尸体从天而降,仔细看去,正是骁骑卫和御林军的大统领。
这两人为何丧命,为何出现于此,再联系今晚所发生的一切,从老将军和太傅的死,到太子刺焱王那一剑,再到毒人的出现,焱王火烧太子,骁骑卫和御林军统领丧命,联系起来,活脱脱就是一出大戏--逼宫。
太子轩辕澈这是想借焱王暴虐忤逆的名目逼宫呢,只是,人在做,天在看,他的所作所为早已落入焱王眼中。
“父皇,儿臣帮你保住了龙椅,你就没有任何赏赐吗?”
轩辕帝起身,把龙椅让给焱王一个人坐,深沉冷冽的双眼对上焱苍漫不经心的眸子:“这样可好?”
“哈哈哈!”焱王笑倒在龙椅上,红衣散开,殿上众人恍若看见一条即将腾飞的火龙。
轩辕帝死死盯着那张脸,冷漠的开口:“妖物!”
焱苍笑声骤停,狭长的双眸迸射出仇恨的光芒--这个人,果然未曾把自己当作儿子,哪怕一时一刻,在他和他们的心中,自己就是浴火降生的魔物。
“噗……”一口血从焱苍口中喷出,轩辕帝不避不让,明黄的龙袍染上了刺目的红。
“如此,甚好!”焱苍惨然一笑,身体骤然飞射出去,只在空中留下一抹快速闪过的红光。
紧接着,无业宫火光冲天,一把火烧毁了他在这皇宫里的唯一留恋。
至此,焱国再无焱王!
。。。
玉肌山上,沉睡整整五百年的玉肌真君猛地睁开眼。
“龙君!”他声音焦急,脑海里还是焱苍在眼前消陨的那一幕。
值日的仙童看见他醒来,顿时喜出望外,边跑遍叫:“真君醒了,真君醒了!”
一道白光投射榻前,禅古上神笑眯眯的捋着胡子,神识一扫,道:“幸好幸好,元神已然稳住,往后切记不可再乱来。”
卿澜坐起身,不知今夕是何时:“师父,我睡了多久?”
“不久不久,不过五百年而已。”
“五百年?”卿澜微微凝眉,自己竟然一睡就是五百年,那龙君焱苍……
禅古上神摇摇头:“哎,那小子经过五百年的轮回修行,在凡间帝王龙魂的滋养下好不容易元神重聚,如今竟然为报生身之恩,自己断了体内的龙脉,犟种啊犟种,一身修为又没啦!”
卿澜倒不觉可惜:“他本身就不属于凡间,经此一劫正好与凡间断干净。只要元神重聚,龙脉断了自有办法修复。对了师父,天帝那里怎么说?”
“我已在天帝面前立誓,如果焱苍不能渡劫飞升,在他成魔之前势必要……”
“谢师父!”卿澜知道为了替焱苍争取这个机会,他师父想必又被天帝胁迫了。
禅古上神看向卿澜的视线凝重起来:“徒儿,你可知为师在那窥天镜中看到了什么?如果焱苍最后仍旧堕入魔道,到那时,为师也保不了他了,你又能护他到几时?”
“玉肌山千年情谊,焱苍是什么样的人我清楚,师父,我不管你们洞察了什么样的天机,我只知道,没有人甘愿成魔,我不可能放弃他,这一次,我会助他飞升成仙。”
“可是他对你的情,你又该当如何?”
相传,玉肌真君乃千年寒玉所化,留千年清名,守万年孤寂。
“情?”卿澜目光清淡的看着禅古上神:“什么情?”
禅古上神心中一惊,神识再一次探出,却发现居然有人趁卿澜元神不稳之际,抹去了他部分记忆。
他记得一切,唯独不记得焱苍对他情根深种这件事,以及九重天上,焱苍那句动人心魄的“我要卿澜”。那是一种相当巧妙的手法,残缺的记忆又被修补完善,难怪卿澜自己都没察觉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