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风转念一下,也是,她连在冰河里都不怕,还怕什么冷,自己也真是傻。他一拍脑门坐回床上,笑道:“我就是个呆子。”
“你是第一个关心我冷不冷的呆子。”水湄望着若风:“不过,你总是这样。当时在冰窟,你一个小屁孩,都自身难保了还要担心黑河双煞来害我和师傅。”
“没事,再跟茂行学几年就聪明了。”
水湄盯着若风的星眸,认真道:“你这性子,几生几世都改不了。”
若风心想,她终于要告诉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了,激动的同时不禁有些紧张。
水湄小心翼翼地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你说,因为有些事即使知道了你也无法改变,或许不知道还能活得轻松一些。”她难得以这么一本正经的语气说话。
“我宁愿活得清清楚楚,也不要轻松得不明不白。”若风想都没想地答道。
“那好吧,反正早晚你也会知道。”水湄眼角微垂,一字一顿地说道:“其实……你,就是,孤竹。”
“什么?”
虽然做了心理准备,若风还是难以接受。孤竹?自己连孤竹国都没去过,怎么就成了孤竹的转世了呢?
“你还算好的了,虽然命苦了些,所受的折磨没有其他四人那么多。炎雄、凡赛、西淳、古臾都入了妖道底层,而且永世不能修成人形。”
若风还是不敢相信:“所以我今生的所有不幸,都是前世的惩罚?”
“没错。你受哮症折磨,是因为太虚真人将风寒暑湿燥火六气客邪气灌入你体内,导致你机体正气不足。每当外有感受非时之邪气,与体内原有的痰饮相结合,就会堵塞气的出入道路导致哮症发作。”
若风摇头道:“天底下得哮症的又不止我一个,照你这么说全是孤竹的转世啦?”
“不止这一点。你想,你出生时因为邪气太重,克死了你娘。出生后又害的你爹背井离乡来到炎雄,一直不能回凡塞。还有……”
水湄正在犹豫该不该再说下去,若风打断她道:“可是,天下自幼丧母和得哮症的也不止一人,别的事情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和常人不同啊……阿弥陀佛,我可不是说我想过得更惨……我的意思是,如果是太虚真人有意想要孤竹历经人间苦难,应该不止如此……”
水湄想了想,柔声道:“那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吧。”
若风叹道:“哪有你这样的,就算是算命的,抽中了下下签也要给个解法。若你所言为真,总有什么能改变命运的方法吧?”
“我要知道这些,早就成仙了,还当什么鲤鱼精。”水湄笑道。
若风愁眉不展地低着头,拼命在回忆里搜寻,想要找到些证据来证明水湄所言非真。
水湄一边玩弄着自己的裙摆一边说道:“唉,我早跟你说了,你就算知道自己的命运也无法改变,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来世上走一遭,活得不明不白的又有什么意思?”若风想着想着,只觉得胸中一阵淤堵,又咳起嗽来。
“你真信啦?”水湄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若风。
若风无奈道:“你怎么跟茂行似的?到底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啊?!”
水湄安慰他道:“本来前世错也不在孤竹。你所遭受的惩罚或许已经到此为止了,今后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我真是谢谢你……”
“嘻嘻,不客气。”水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若风想了想,又问道:“那……我和绿绦前世又有什么渊源?该不会是前世的情人什么的吧?”
水湄的纤纤玉指迅速弹在了若风的脑门上,娇嗔道:“你想得倒挺美!都自身难保了还要意淫什么前世姻缘,我看你跟茂行才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若风揉了揉脑门,很是委屈:“我就随便一提……绿绦上次救我的时候不是说我前世帮过她,还我人情么……”
“你前世就是个滥好人,帮过的人太多了。师傅的感情结不在你身上。”水湄忽然叹了口气,那老沉的样子和她女童娇嫩的脸极为违和。她幽幽说道:“唉,真不知道这人世间的情呀爱呀的,有什么意思。师傅要不是纠结于此,早就升仙了。”
若风笑着摇头:“你都知道做人没意思了,那还不抓紧修炼升仙,还来趟这趟浑水干嘛?”
“嘻嘻,总要经历过了,才有资格评判嘛。就像你说糖酥好吃,我心里觉得不好吃,但总要尝过一口才能说它不好吃嘛!”水湄看着若风,忽然眼波一转,计上心头。
她轻轻一跃,坐上床来,凑到了若风面前。
“你干什么?!”若风吓得贴到了墙上,结巴道:“我又不是糖酥,我,我全身都是骨头,可是一点儿都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