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不说呀半天踹不出来一个X!”琥儿一声惊雷在我的耳边炸响。
堕如蒙蒙云雾中的我被怒喝吓得惊醒,好像吹起的狂风冲破云霄,我的身体失去了支撑,重重摔倒地上,浑身筋骨崩裂一般,头脑炸开,让我痛不欲生。我浑身碎成片,碎成比沙粒还要细小的片状记忆,倘若按照我之前的身形去拼凑,我还能还原成奉卓的模样,可是一个隔空传来的声音,不分男女,却在向我透露着一个惊天的秘密!
这满地的碎片啊,换做另一种方式拼凑,沿着世上只被我所知、可又被我忘记的路线,重塑出来的背影完全属于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的相貌,另一个人的记忆。
把我奉卓的一切打碎,重新塑造出来个曾经存在过的人。
**艰难地摸索,几千万片碎渣子,又无图可循,想破了脑袋都无从下手。
手里拿着距离我最近的那一片,我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去回想,结果明明近在咫尺啊,并没有隔山隔海的遥远,就那一层朦胧水雾,我都没办法掀开来,一串串紫藤花的娇艳也就无从欣赏。我听得到秘密藏不住身、按耐着不安与冲动想要直浮上水面的嘶喊,感受得到来自黑暗深渊中的危险诱惑,莫非是对危险的害怕让我的身体潜意识中保护着自己?与此同时,对答案的好奇和对自由的无名渴望,都让我绷紧了全身,牵动所有骨头,可那一步无论如何都迈不出去……
“啊痛!痛!”我痛呼道。
黄衫少女拉住我胳膊的手是割裂虚幻与现实的一把刀,我的灵魂尚且粘连在阴阳两界的交割线,她不由分说地就把我可怜的灵魂切开来,箍者我手腕厉声质问:“说话啊,聋了吗?关于赦免帖你知道多少?我和绾姐你又有多少消息?你是龙的养女吧,龙唤醒了我的虎灵,助我承袭了吊睛留下的位阶,你跟着它肯定知道些什么!不用摇头,本姑奶奶不信你这套!我完全能把你这张嘴撕开,撬开你脑子看看里面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你肚子里有多少东西我就能刮出来多少。奉卓,你,别,逼,我!”
琥儿的绣花刀紧贴在我眼球上,我不敢动,不敢说话,连呼吸都不敢!我的眼睛要瞎了,琥儿要把我眼睛挖出来!
“放下刀!琥儿你听见了没有!”绨绾已经遇上太多烦心事了,琥儿冲动起来更是乱上添乱。
绨绾声音愈发严厉:“她打得开赦免帖,就是天魔族人,是我们的同伴。琥儿,你是要杀掉同伴么。族中法度,杀同伴者有什么下场,你应当知道!”
琥儿不能违背绨绾的意思,更不能违反天魔族中死令,她一急之下把所有火气都撒在绣花刀上,“咣当”一声将武器砸到桌面,桌子上的木漆被生生磕掉一大块:“我放还不行吗?不杀她还不行吗?喂,别以为我饶你一命就等于放走你,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能打开这本赦免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