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而言之，还是无法自圆其说，不是么？”

唐恩的话，换来了阿赖耶的沉默，阿赖耶盯着唐恩，道：“难道你想要用你的语言来打动我么，难道你想凭借区区的语言，就来改变我的认识？”

“难道不可以么？既然你身为最伟大的存在，那么回答我这个凡人的疑惑不行么？”

“当然，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我的挑衅，这是我的挑战，身为神的你，连这点儿挑战也不敢接受么？”

阿赖耶眯起了眼睛，道：“说吧，我会让你心服口服的。”

唐恩微微一笑，道：“什么是人类？”

阿赖耶一瞬间就察觉到了唐恩语言中的陷阱，这本身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地方。

人类，人的总称。人类是地球出现最高级动物与智慧的结晶，目前处于所有物种统治者的地位。也是一种自私但又善良的动物。

人也可以从生物、精神与文化等各个层面来定义，或是这些层面定义的结合。生物学上，人被分类为人科、人属、人种，是一种高级动物。精神层面上，人被描述为能够使用各种灵魂的概念，在宗教中这些灵魂被认为与神圣的力量或存在有关。

所以，想要给人类这两个字下一个定义，实际上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稍有不慎就会陷入唐恩的语言陷阱之中。

阿赖耶也没有直面这一切的意思，道：“我所关注的所保护的人类，就是地球上的人类，这是不容置疑和改变的问题。无论你试图怎么更改观念，也没有用，所由地球上的人而生，也只会保护地球上的人类。”

唐恩微微一笑，阿赖耶堵死了任何可能出现的概念上的讨论，这说明了她的谨慎，说明了她超人的智慧。唐恩确实无法从她的逻辑之中找到任何可以攻击的地方。

可是，跳出逻辑之外呢？

阿赖耶可以说是整个世界上除了盖亚之外最强的存在了，那么她还在紧张什么，为什么要避免唐恩对于她展开任何形式的概念上的攻击呢？

道理其实并不复杂。或者说很简单。

从本质上而言，阿赖耶仍旧是概念上的产物，他本身就是虚幻的。

人类的意识之所以聚集起来会产生阿赖耶，而不是阿拉卡吧，阿拉丁。安卡赞什么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而是产生了这个名为阿赖耶的存在，并非必然。

说白了，阿赖耶本身的存在并非必然的。

人类如果需要的话，甚至可以产生别的跟阿赖耶类似的存在来代替阿赖耶，并非是非阿赖耶不可。

阿赖耶全心为人类服务，也并非因为她真的是人类的产物，而也是因为如果她不这么做，人类如果愤怒了，潜意识里面不再相信信任这样一个存在的话。阿赖耶可能也会成为无根之水而消失。

接下来，就会产生另外一个阿赖耶来代替眼下的阿赖耶。

再简单点来说，阿赖耶也是人类意识所塑造出来的神灵，跟各种封建时代稀奇古怪的神灵没有本质的区别，区别只是阿赖耶更加强大，体量更大。

所以，阿赖耶实际上是恐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