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枫还懒散搭着自己的半只眼睛,吴文胥揉了揉眼皮,发现它不再透明,枯萎蜷缩,那些神秘脉络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没了也好,省的心烦。
领主大人倦懒的看向天空,双眸一片圣洁,灵魂挽歌的世界除了光明还是光明,这份色调应是许多圣教徒穷极一生都在向往的圣境,吴文胥却不喜欢。
至于理由?
按照领主大人的话说,看得多了,眼里都得淡出个鸟来。
于是,遮住了吴文胥半边眼瞳的枯叶被他碾得粉碎,细而脆的叶子碎片自他手掌夹缝里面缓缓落下,抖掉身子上其它四片枯萎的枫叶,吴文胥起身,又一掌劈碎了圣白摇椅。
抬手毁坏掉一件看似价值连城的雪枫摇椅,领主大人没有丝毫的愧疚感,他睥睨着眼睛瞪向天空,旋即看了一眼噤若寒蝉的雪枫树,重重啐了一口浓痰。
“大哥,你说你咋变成现在这幅熊样。”
吴文胥很不耻雪枫树的无事献殷勤,谄媚的小人样活脱脱长满奸臣的嘴脸。
当然,吴文胥很清楚雪枫树不再是虚幻科加斯,它只是一个需要依附自己,说是禁咒,实则活物的灵魂实体。
吴文胥用力拍打一下雪枫树的树干,恨铁不成钢道:“没事多学学你爹,他一世英名,怎生了你这个孬蛋。”
雪枫树哪懂自己的亲爹是谁?只是一个劲的点头哈腰,枝干连着叶子摇摇摆摆,就差真的弯断身子跪倒在吴文胥脚前了。
吴文胥被雪枫树的蠢样给逗乐了,苦笑着摇头,拍打的力道却渐成了轻缓摩挲,前有幻影科加斯,后有疾风剑豪,仔细想想,自己背负的东西,着实不少了。
“我得走了,下次再来看你。小枫,你给老子记得,做人要长点志气,要活得有尊严。”
吴文胥热烈拥抱住树干,算是告别,雪枫树灵智初生,只懂一切以主人利益优先,自然听不懂男人的意思。
看它懵懵懂懂的傻样,吴文胥好生有趣,人都是对牛弹琴,自己却整天花心思教育一颗雪枫树,可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领主大人仰首,再看苍穹,双眸灼如烈日。
顷刻,圣光朦胧,雪枫树影不再清晰,一切如梦如幻……
清醒的吴文胥,率先嗅到了一股咸湿味。
像捂了臭汗的袜子塞在鼻子前,仔细分辨,其中不乏腐烂腥臭的气息,那酸爽,简直不敢相信。
“卧槽,谁拉的翔!”
领主大人慌乱用右手捏紧鼻子,没料到袖子口被刮住,猛拽了半响,也没能如愿以偿。
吴文胥抿紧嘴巴定睛一瞧,看见刮住袖口的竟然是两只又臭又脏的血红小脚,那双脚距离自己的面颊仅仅有一寸之遥,吴文胥短暂窒息,霎那想起这双脚的主人,火冒三丈道:“饥饿食尸鬼,你别动,我保证不捏爆你个卵子!”
那家伙显然是在熟睡,被吴文胥一声怒骂,竟然惊得弹跳而起,不料一脚揣在吴文胥脸上,将领主大人踹飞了半丈多远。
中根蜡烛幽幽散着火光,将它那张饱含错愕,恶鬼似的丑脸照得分外狰狞。
“你小子,竟…竟然成了八级大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