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吴文胥也不曾看见什么。
他所僵硬的,是来自于冥雾深处的一道波动,很微不足道的魔力波纹,倘若不是自己灵魂天赋巅峰,绝难以探查到。
但是,需要巅峰灵魂力才能勘察到的波动,是要何等恐怖?
至少吴文胥感到手脚失去了温度,连迈着的脚也变得僵硬,因为在那道惊天动地的波动之下,自己,变得比蚂蚁还要渺小。
那种层次的战斗,暂且是无法触碰的。
只是,为何会有种熟悉的感觉呢?
领主大人带着一丝困惑,一丝迷茫,彻底隐没在古宅中……
寂静,死一般的无声。
地面的厚雪千疮百孔,四面八方,两三丈远的剑痕狰狞纵伸,尤为醒目的,是一个由数十道剑痕割裂开的深邃巨坑。
大探险家伊泽瑞尔擦去唇边的血迹,瞳眸灰暗,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他缓缓自坑中爬起,动作轻缓,是因为他的确快没了力气,连支撑双脚直立的力气也要烟消云散。
“你既然没死,为何还要阻碍联盟的行动?”
伊泽瑞尔深深看向浓雾里笔直如松的人影,声音充斥讥讽。
“吾将遵循此道,直至终结。”
男人自浓雾中冰冷的走出,一头棕亮蓬松的长发,静静诉说他的懒散与无聊,他穿着破烂的蓝布衫,腰间勒一条怪异粗硕的麻绳,袒露出蕴着爆炸性力量的腹肌。
男人平静的弯起食指,轻敲两下肩膀上拄着的长剑,那把剑四尺二寸长,不曾出鞘,木质剑鞘尾端悬着的银色酒壶咚咚迎合着男人的节奏,发出异常美妙的声音。
食指敲打剑鞘与剑鞘撞击酒壶的声音,自然而然传入大探险家的耳中,明明没有任何值得发笑的地方,他却兀自笑了起来,笑得很凄惨,他开始整理因为战斗而糟乱的金发,持剑的男人静静看着他的动作,没有阻拦。
整个瓦洛兰都知道伊泽瑞尔是个英俊的美男子,同样,他也是个英雄。
既然是英雄,就该有尊严的去死。
“动手吧。”
伊泽瑞尔起最后一缕依依不舍的金丝,闭上了眼。
男人耸肩,懒散的抚摸向长剑。
他举起不曾出鞘的长剑,远远对准伊泽瑞尔的脖颈,道:“如你所愿。”
伊泽瑞尔没有遗憾,或许说,死在他的手里,的确算不上遗憾。
十阶魔导师巅峰,极誉盛名的大探险家,在男人的手中竟不能过上三招,那三招中,他肩膀上拄着的剑,始终没有出鞘!
“每当鄙人想要剑锋饮血,心中枫叶,便躁动的厉害,可惜今日只你一人,枫叶没法平息。”
男人摘下银酒壶,啜了口香洌的美酒,他啧啧嘴,总觉得酒里有种挥之不去的土渣滓味,与某人孝敬自己的美酒相比,差之千里。
但既然是酒,就不能浪费,人头,也是如此。
男人平静的眸子渐渐狭长,锋利的眸光暗暗低沉,像草原上准备捕食的凶戾猎鹰,他将长剑平举在胸前,挥舞一个圆圈。
很寻常的挥舞,看起来,比街头杂耍人逊色的多,这笨拙的动作,实在不像是一个深谙剑道之人应该具有。
那剑鞘微舞而出的风,甚至比雷霆暴雨降临前的积蓄的死寂还要闷人。
可是微风真正的舞动出去,伊泽瑞尔却觉得脸颊阵阵刺痛,他竖起耳朵,衣决已然猎猎作响,他停不住脚,才倒退两步,就被一双柔软的小手稳住。
“风雨欲来,飓风将至。”九条雪腻妖尾舒展,阿狸面色阴沉。
“嘻嘻嘻,来次魔术戏法,怎么样?”风中,一个缩着腰诡异的小丑疾速暴退,他手里提着的魔盒,被剑风无情割裂。
一头雪白狮子吃力的握紧长刀,如临大敌:“你要荣光的死亡,我要杀了你。”
“刀下生,刀下死。”银龙裁决将恐怖的风流阻挡,湛蓝长袍汹涌展开,深红围脖上露出的是一双欣喜冷酷的眼。
男人锐利的眸光骤然凝聚,他握剑,三千长发临腰飘舞。
以男人为中心,三丈之内,无数积雪骤然旋飞,到处是毁灭的飓风与剑气呼啸的恐怖撕裂之音,他的身子在一阵索命剑风与飘雪里愈发的笔直,那双眼中精湛的光,乎要刺破青天!
(每次写到十六兄弟,就觉得他很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