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镇长大人自知紧张提防着,也不可能抵得住男人神出鬼没的一击。
‘诶,该来的总算是来了。’
想到此,他不禁万念俱灰的垂下了肩,强忍着男人恶魔般笑意赋予自己的呕吐感,镇长面色麻木的回应道:“要动手的话,请迅速点吧。”
“动手?”
吴文胥眉毛骤然挑起,却是不置可否的摇头道:“你以为我想杀你你还能活得到今日吗。”
听见男人平静的话语,几乎任命了般的二人,灰暗的眼瞳变得凝滞,紧跟着,那里面迅速闪烁出刺眼的光华,就像是一潭的死水里注入了活源,镇长吃惊又诧异的说:“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就这么想死?”
吴文胥冷冷的瞥向男人的眼睛,看见他枯萎的白发,心中暗暗生起了快意,不过这份快意却阻止了吴文胥继续捉摸下去的意思,对于一个良心已经备受煎熬的可怜家伙,吴文胥决定姑且放他一马了。
“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要拐弯抹角了。”
领主大人不着声色的收敛起融入骨子的血腥气场,这份绝望感的收缩,立刻令少女背脊上如针扎的冰寒褪去很多,她有了力气,于是毕恭毕敬的将自己的茶杯献给了男人,为他斟满了热茶。
吴文胥也不客气,玩世不恭的把弄着茶杯道:“瑶瑶的事情,我暂且不想追究于你,明人不说暗语,那一日归来时既然不巧被你看见,相信,闽天王属地混乱的来龙去脉,你已经很清楚了。”
“是的……”
镇长低下了头,心里面不断琢磨男人的意思。
吴文胥轻轻抿了口茶,接着说:“我知道,我的存在为这片小镇带来了很大的困扰,在那之前,我且问你,秦瑶瑶被送予赤象肥猪的事情,除了你和你女儿,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吴文胥的眼神很平静,是一种暴风雨之下毫无波澜的平静,这种平静让男人感到发憷,心脏忍不住颤动了。
他看着男人的眼睛,居然腾不出任何隐瞒的心情,镇长大人用力握紧了茶杯,然后悲鸣着说:“除了我们父女两,我身边的三名侍卫,也参与了此事的策划。”
“哦。”
吴文胥略为玩味的应允了一声,看起来满不在乎,就在此时,他再度冷瞥向男人的眼睛,道:“不管你信不信,我必须告诉你,赤象,他已经死了。”
“咔嚓!”
本来被镇长握在手里,握到骨节也苍白的瓷杯,忽然毫无征兆的摔在了地上,才斟满的茶水融化着触目惊心的碎片,仿佛要刺进镇长的心脏中。
那真是,如坠冰窖的恐惧和冰寒啊。
尽管镇长大人的心中,早便一万次的将事情的过程推演,可是他想枯头发也不可能想到,那位嚣张跋扈强悍无匹的赤象将军,会横死在男人手里!?
他深深明白,这几日不断搜捕检察的闽天王队伍,里面的家伙随时能勘测出具有魔力之人的存在,这个怪物之所以没被查出,理由显然易见了。
一个没有魔力的人,竟然击杀了闽天王的将军……
没人敢以想象。
他狠狠吞下了卡在咽喉处的唾沫,仿佛要黏合那颗凌乱破碎掉的心脏。
吴文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平静的话语中依然捕捉不到任何感情的腔调:“你的三位侍从,稍候我会处理的,至于你嘛,也算是镇子上的大人物,失踪了总归会产生骚动的。”
处理…吗?
镇长很想压抑住即便碎裂成数百缕,还稳健着想跳出胸腔的内脏,但是,吴文胥给予他平静而绝望的恐惧,让他连抽动手指的力气也没了。
吴文胥瞧着镇长与少女的表情,知道自己言语中给予他们的阴影,短时间不可能从肺腑里驱逐了,他终于表露出了严肃的面容:“镇长大人,对小镇造成麻烦并不是我的初衷,但是请你牢记住,不管你是否出于本心,秦瑶瑶婶婶因你而死的事实,是不可能变更的。”
提到婶婶的死,吴文胥话中不禁渗出了杀意:“如果你还想活着,如果你还想你的女儿活着,或者我该说,是这座小镇的所有人。”
镇长大人与少女,此刻能够清晰听见自己的急促呼吸声!
吴文胥深深低下头,靠近镇长的耳边:“保护好秦瑶瑶,一直等我回来,我不管你使用什么手段,也不管你牺牲多少人,不要觉得我是在说笑,如若我回来时,发现瑶瑶少了一根毫毛。”
“你和整座小镇,会一起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