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令功心里叹息了一声:他们如果真的想来,那刘风为什么不随同胡全一起来?而且连顿饭都不肯在胡家吃?刘风又丝毫未泄露他们的住址、生意之类的事!难道说,是妹妹还对当年之事怀恨在心?
可是这些话他不能对父亲说,怕伤了老人家的心!
胡全看看爹爹的脸色,也未敢多言。
胡令功虽不忍伤父亲的心,可也不忍让父亲抱太大希望,以至于久等不来,失望太大!于是他斟酌再三,方开口道:“父亲,这次全儿遇到刘风时,发现刘风似乎仍有些顾虑,对自己的行踪、住址等事情非常的保密。我想,当年妹妹临走时,就留字说,要我们切不可泄露自己的行踪,免得惹来仇家上门。这些年妹妹一直未曾回过老家,或许他们仍有些厉害的仇人也未可知!妹妹就算要来,也得找个方便的时候,未必最近就能过来。”
胡安放听了,向胡全问道:“全儿,刘风可告诉你他们这些年的情况?你有没有邀请他们一起来惠州?”
胡全点头道:“孙儿自然邀请了,可是那刘风的确是一副很有顾虑的样子。孙儿也不知道他担心什么。孙儿问及姑母的有关情况,他并未细说。至于什么缘故,孙儿却不得而知了。不过,刘风和他的妻子,两个人的衣着都很华贵,看上去都不是平常人,料想他们平时的生活应该很好!”
胡安放不由地陷入了沉思之中,半晌才道:“令功啊!实话说,这些年来我越想越觉得当年之事蹊跷!你的妹妹做了十几年的宫女,退役未多久,哪儿得了一个婴儿?你妹妹声称是自己和心上人所生,可是后来我想,生孩子还要十月怀胎,而她是当年三月退役出宫,十月份回到家中,那孩子看上去已有半岁多了。这时间不对,除非那孩子是她在宫中所生,否则,她哪有时间生孩子?但是在宫中管制森严,这种事情更不可能发生!当年我盛怒之下,未及思考这些细节,或者,当年我是冤屈了你的妹妹!”
胡令功听了,忙安慰道:“父亲,那些陈年旧事,也不必再细究了!不管当年怎样,我妹妹家的孩子都已长大成人了。不管他们身在何处,只要我们知道他们都平安,生活得很好,这不已足够了吗?”
胡安放却未放下心事:“不,令功,你听我说。我怀疑的是,你妹妹当时所带的那个孩子,并非她所生。或许那个孩子,是来自宫中的骨血,你妹妹,只是代人受过,或者受人所托而已!”
这句话的含义非同寻常!胡令功听了也不由地大吃一惊:“父亲!这种事只不过是猜测而已,又没有真凭实据,若被人知道了,反而不好!”心中也想到当时妹妹的种种忧虑,受到指责时坦然面对,却而毫无羞耻之意,离开时又果断从容,留字嘱托家人,分明是对诸般事情都有冷静周全的考虑,而非一时冲动离家的!如此种种事情,也证实了当初的事情不同寻常!
只可惜,当年,他们都没想到这一点!
“令功,如果那孩子是宫中的骨血,他们这些年必定要隐姓埋名,否则必然难逃杀身之祸!”胡安放自顾自地说到,“如果是这样,他们便是不来看我,我也能理解他们!”
伏在房顶的小六和玄风听到他们这些话,也不由地对当年胡令茹之事生出许多疑问来。
一个离开皇宫不久的宫女居然偷偷带了个半岁大的婴儿回到老家,这件事情的确有太多可疑之处!难怪他们全家很快就悄然搬走呢!而胡令茹带着孩子再次失踪,则更出乎意料!
由此也可以推断,胡令茹不想连累家人,而且她要防备的势力必定很强大,她才会一而再地玩起的“失踪”!
这时,胡令功满脸怅然地打开了手中的盒子,里面的珠宝首饰等物品露了出来。当年,因为胡令茹被征调入宫做宫女,父亲母亲虽不愿意却无力阻止这件事的发生!母亲歉疚之下,每当遇到些比较贵重的饰品之类的东西,便为女儿攒下来,以做女儿将来添妆之用。当年他们家中经济情况并不太好,那些东西也并非十分珍贵之物,一件一件却体现了父亲母亲对自己女儿的拳拳爱心!
胡令功抓了一把饰品在手上,下定决心似的说:“不管怎样,我都会去一趟中都,打探一下情况。如果见到妹妹他们,就把这个盒子送给她!”
在灯光下,他手里的东西闪闪发光,胡安放满是伤感地看了一眼,忽然,他的眼光被一件七彩流离、分外耀眼的东西吸引住了:“令功,那是什么?你把那东西拿过来我看看。”
屋顶上的玄风和小六不由也好奇心大起,悄悄搬开瓦片,露出一道缝来向下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