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要收了我吗?”独步行似是知道,他手中山水乾坤图的威力,却还不在意地下达了发动的指令。
但是一个起字,刚刚脱口而出,下面弥漫出的影像,却离奇汇聚成一个巨大的拳头,轰然一击而上。
速度之快,远超筑基期二重境界的层次,轰然来到独步行身前,直接将他半边身子淹没,顺便留下一片虚空。
半空中,一根断掉的手指落下。
独步行飞也似的,护着惨躯奔逃而去,留下凄惨的喊声:“皇甫尚,你若不想完蛋,可以跪下来祈求我们宗主,收留你这狂徒。”
然而,皇甫尚却背转身,掏了掏耳孔,彻底地无视。
“别跟我逗,你还不够分量!”
闪身落在众人面前,却拍了拍手,无所谓地说:“你们看到了,这里马上要变为战场。不想被屠杀的就走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你,真的很想我们走吗?”南宫梦难得没有发脾气,问了一句。
皇甫尚转回身,望着小师妹露出一个邪异的笑容:“老子要放开怀抱,大干一场,可不想有废物留下来,给我碍事。喂,你们不怕被我误伤的,就尽管留下。”
王晓虎冷哼了一声,似是猜到他什么意思,却扛起锤头表示要奋战到底。
不想皇甫尚过来一把将他揪住,扔飞了出去:“小毛孩子,装什么大英雄,给我回家玩去。”
“不是长白派的,都给我走!”
皇甫尚飞也似的,消失在黑影之中,不见踪影。
剩下愣住的其他人,都不知如何是好。
南宫梦望了望四周,独步行所说绝非空穴来风,邪异宗的妖阵已经发动,此刻周围的天际都被一道道红光笼罩,那是阵法发动后造成的异象。
而且,妖气漫天,不知还隐藏着什么杀招。
很快,她像是明白了什么,朝众人圆圈一拱手:“各位,我师兄虽态度不好,但他说得没错。这是长白派的私事,各位无须留下来受牵连。咱们好聚好散,来生还可再见,那么事不宜迟,还是早早脱身为妙。”
“那你呢,要怎么做?”慕容暴雪却不计较她二人的态度,反而拉住她问,“我知道你是不会走的,一定会跟那个家伙奋战到底,那么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还能如何,我生是长白派的人,死是长白派的鬼,自然是同生共死,坚持到最后一刻。”
她又朝沉思中的卢嘉仁几位,笑了笑,“各位,我还得去准备一下,就恕不远送了。大家,一路顺风!”
说完,飘身却跟着皇甫尚去了。
黑夜之中,冷风吹动了起来,每个人面对着巨大变故,内心都是复杂无比。
其实,就算此刻要走,又如何能走出去?
慕容暴雪第一个开了口:“看来,我得去后山了。师门的任务我还没完成,至少也该把灵泉带走不是?”
她勉强笑着,去握了握纳兰飘柔的手,转身义无反顾走了。
纳兰飘柔叹了气,却朝卢嘉仁他们点了下头,拉起还坐在地上,发呆的王晓虎说:“来,晓虎。师姐告诉你,该怎么做?”
“师姐,我们是要离开吗?”
王晓虎抬起头,却陷入迷茫,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去做。
难道热闹了这几个月,相识了这几个月,一切就这么土崩瓦解了吗?
这天澜峰上,经历的一切,都是荒唐的故事吗?
“我不知道,但师姐会给你一个不后悔的选择。”
她拉住王晓虎,朝着山下的方向,却也离开了。
剩下卢嘉仁却和单明聊,在黑暗中叹起气来。
“一百多年了,老夫活了一百多年,从没见过这等生死离别,慷慨赴死的局面。老单,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他捋着胡须,问了一句。
单明聊却望着天上,快要被遮蔽的明月,露出一个笑容,那是作为生意人惯有的狡猾笑意。
“谁知道,我想不会就这么散场了吧?”
他忽然也转身走了,却朝着山上的住处而去:“既然要走,总不能空手而归。这山上的东西,被毁了岂不是可惜,我可不会那么傻,白白便宜什么邪异宗。卢老,对不住我也要一回了。”
“是吗?”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卢嘉仁却宽慰的一笑,忽然说了句,“想来,我也该去看看狄世倪了。他躺在病床上,还不知道这事,总要有人去打个招呼。”
说罢,飘身已飞驰而去。
原本热闹的山上,却又恢复了冷清模样,只剩下漆黑夜空中,正在发动的妖法大阵。
山雨欲来,风满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