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雪影乘着巨鸢飞出幽冥谷后,一直挂念父亲的安危。但纸鸢飞的太高,风向又直指东南,她却根本无法停止下来。经过一日的乘风飞行,她早已出了蜀地,待风动渐渐停止下来时,她已经栖身在长江之畔了。
司空雪影身处杳无人烟的江滩上,根本不知该何去何从。所幸长江宽泛,时有船舶穿梭往来。司空雪影在见得第一艘下江的商船后,便御起轻功踏浪逐去,这才总算有了一个问路的机会。
商船上的人从未见过如此潇洒的轻功,亦未曾见过这般美貌女子,便都望着司空雪影垂涎三尺起来。
司空雪影见众人都齐刷刷的望着自己,便有些拘谨的问道:“请问有谁知道杨湛在哪里?”
司空雪影若问一个地名,大家或许能够知道,但他问的却是一个人名,恐怕这一船的商贾就无人知晓了。但船上的人却都想和这位绝世美人多说话,多套近乎,便围绕杨湛这个人问了起来。
“天下同名同姓者何其之多,不知姑娘问的是哪一个杨湛啊?”船中一个胖胖的中年男子笑眯眯的问道。
“对,对,姑娘应该把所问之人是何方人士,从何职业,年方几许说与我们听,否则我们怎么能确定的了?”众人皆接话问了起来。
司空雪影却是一愣,她除了知道杨湛身形样貌外,对于其他全然不知,便只得拘谨着不说话了。众人见美人犯愁,皆是心有不忍,便又纷纷献殷起勤来。
司空雪影觉得自己问不出杨湛下落,再留在船上也是徒劳,便彬彬有礼的向大家微微抱拳。商旅们怎舍得如此绝色美人离去?只见为首的一个着玉衫的男子忽然有模有样的高声喊道:“哦,我记起来了。你说的杨湛在扬州,我上月还在那里听过他的英雄事迹呢。”
经此一说,司空雪影立刻愁云散去,便连连追问怎样才去的扬州。
众人听得司空雪影如此一问,皆争先恐后的表态说自己就是去扬州的,皆要抢着与她同行。司空雪影总觉得这些人太殷情,便回绝了他们。众人被拒后皆是失望,但他们又不肯绝望,遂又寻思着找其他法子来哄骗眼前这位涉世不深的女子。
或是不习惯一众商人谄媚的眼色,又或者是心里不放心,司空雪影只独自退回到船头处,却不再与他们交谈了。江风习习,送来的是美人淡淡的芳香。一船男子如痴如醉的候在船舷,只望能觅得她芳心。
却此时,江上忽然闯入一队浩浩荡荡的船舶。商船上的人遥遥一望,皆是面生畏惧起来。
“三江堂的人来啦?!”商旅们慌乱道。
只见众人纷纷躲回船舱中收拾行李,甚至有人将一袋金银坠入江中。这般情形直看的司空雪影大为不解。
不多久,三江堂的船只便四散而开,稍许又汇拢过来。此时再看,那商船的前后左右皆已被层层围堵住了。
司空雪影只觉得船身一晃,便见得一个彪形大汉跃上船来,来者却不正是满江红吗?
满江红一登上船就提着刀径直冲向船舱,三江堂的其余弟子亦纷纷鱼贯而入,原本不甚宽阔的船舱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霍老三你个狗东西,过我三江堂竟敢少交了水钱。”满江红勃然大怒道。
船舱中那个胖子当即打了个抖,便连忙解释起来。但满江红却并不听,直扬言要砍下船上所有人的手来做为惩罚。望着四周明晃晃的刀枪,一船商贾皆是吓得胆寒不已。
“我们过浔阳城时,已经交了一百两,而我那一批货运去成都也不过卖了两千两纹银,水钱以货值百之二、三估算,我们交的也已绰绰有余了。满堂主又何必不讲规矩?”霍老三据理力争道。
满江红却是“呸”了一声,然后死死的瞪住霍老三及其他商人,稍许才又威胁道:“你们藏了什么东西我会不知道?老实交代的人,我自会放过;但和我耍小聪明的人,我定拿他喂了鱼不可。”
满江红话语一出,其余三江堂弟子纷纷做出檫拭锋刃姿态,直吓得众人腿软起来。
“都是群不识时务的人,来呀,先剁掉他一根手臂先。”满江红喝道。
排在第一位的商旅当即吓得跪地求饶,连连交代说他们出发时候确是受人委托送一件宝物给老恭王。但他也再三说明,这件宝物乃官家委托,实在算不得是他们的货物。
司空雪影见这么多拿着刀剑的人闯上来本就奇怪,如今又听得船舱内有哭啼声嘈杂声混做一片,她便走过来看个究竟。
三江堂的人发现船上有这么一位绝色美人,自是个个神魂颠倒起来,一时间竟然忘了要继续向霍老三索要水钱了。
“这姑娘却比妙笔生清丽多了。”满江红亦是忍不住叹道。
司空雪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又见双方不争吵了,便这才问道:“你们可有谁认得杨湛?”
司空雪影不说则已,一说全部三江堂的人都被震住了,便谁也不敢再多打些什么念头。满江红是亲见杨湛在丹霞峰独战群雄的,对于这般壮举他自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尤其是杨湛大败赵承宗一事,他更觉是为三江堂出了一口恶气。如此,满江红便把杨湛的事情说了出来。
司空雪影得到杨湛消息后自是神采飞扬,但她又听满江红说杨湛是在岭南力战群雄的,便转而质问玉衫男子为何说杨湛一直在扬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