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泽上前一步，轻而易举地将顾良辰的两只手捏住，另一只手抬起顾良辰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说：“因为……那是我的前世啊……”

不出意料顾良辰的眼睛变得滚圆，凌安泽的声音飘渺得就像穿透了几个世纪：“呵呵……前世我为了这个答案追寻了一辈子，事到临头都有些不敢置信了……你告诉我，你梦里那个顾良辰是爱凌安泽的吗？”

被凌安泽此时悲凉的表情震撼了，顾良辰愣愣点头，就像她潜意识里将梦里的凌安泽和眼前的凌安泽区分为不同的人，对于眼前的凌安泽来说，梦里的顾良辰和现实里的顾良辰是不是也是不同的人？

“是吗……你这么说，我就相信了呵呵……为什么知道了梦寐以求的答案我却高兴不起来呢？既然你是爱我的却为什么又要那么对我……”凌安泽颓然地放开了顾良辰，“你走吧。”

顾良辰狐疑地看着他：“你真让我走？”

刚刚凌安泽得到梦寐以求的答案后大喜大悲，就有些不想看见顾良辰这张脸，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因为不同的经历而变成不同的个体。他不知道顾良辰是否在梦里动了真感情，还是因为他这个梦境编织者所希望的缘故，这个答案似真非真、似假非假，其实清醒过来还是什么都不剩。

低着头的凌安泽抹了把脸，表情恢复到以往的似笑非笑，抬起头露出一口闪亮的牙齿：“当然……是骗你的！”

“你！”顾良辰怒瞪着他，刚刚还觉得这人可怜，怎么一眨眼就变得面目可憎了呢？

凌安泽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生动的顾良辰，他该感谢老天让他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不是吗？只要帮助顾良辰平安渡过这个所谓的情劫，她应该不会落到前世里那样悲惨的下场。

“难道你忘了外面已经过去十年了吗？这十年不说你的宿舍没了，你周围的一切都物是人非，而且伤害云慕天的魔族还没有落网，凌家还没有倒台，你就要这么贸贸然出去？况且你是怎么进入幻世镜的，难道忘了吗？”

听他这么一说，顾良辰的神色有一瞬间恍惚，她当然记得，不就是因为在幻世镜里看见纪停风和一个有点面熟的女子在亲热，所以才心神失守的吗？可那不是假的吗？

像是看出顾良辰在想什么，凌安泽冷笑了一声：“十年前可能是假的，但十年后呢？”对着顾良辰骤白的脸色，他皱皱眉：“你不会以为你师兄一辈子都会守着你吧？既然你的情劫不是他，那也就不需要再关注他了。”

顾良辰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冷硬地说：“我的情劫也不是你。”

凌安泽嘴角拉直，顾良辰这样肯定的态度让他有点生气：“你怎么知道不是我？梦里的凌安泽虽说是个幻象，但他好歹也是我前世的投影。况且你还不知道吧？这十年来你师兄身边可是跟着一位红颜知己呢！”

顾良辰心里很难受，难受得她想大喊大叫，但还是被她遏制住了，理智告诉她，事情绝不是像凌安泽说的这样，纪停风才不会在她失踪的时间里跟别人谈情说爱呢！可是十年过去了，有多少感情也应该被磨得差不多了吧？就像她在幻境里，尽管觉得别扭、不对劲，可还是一点都没有想起纪停风来不是吗？说到底只是她的占有欲作祟，可她还是禁不住辩解：“是纪停云吧？那是师兄的亲姐姐。”

凌安泽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怜悯，好像在说“事到临头不要自欺欺人了”，顾良辰内心暴躁不安，凌安泽看着她牙齿都将下嘴唇咬出血了，终归还是不忍心地将她搂在怀里。

“丫头你在害怕什么？害怕你师兄会离你而去还是害怕你终究会变成独自一人？”

顾良辰禁不住眼泪掉下来，她为这件事已经苦恼了好久：“我也不知道，我希望师兄只对我一个人好，但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只希望师兄对我好。”

“那我们来做个实验。”凌安泽将下巴放在顾良辰头顶上，一只手轻柔地拍着她的背，“我发誓，我们不是不相干的人，前世我最爱的人就是你，我永远不会背叛你，永远不会推开你，永远站在你这边，永远没有人比你更重要。若违此誓，永生永世不得进阶，日日承受万蚁噬心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