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偶尔还是会过来收拾收拾，所以这屋里还干净。”菊婶说着用钥匙开了门。

随着“吱呀”一声门响，凌落尘封的记忆像闸门一样打开。

曾经妈妈坐在门口理菜的样子，曾经妈妈在院子里浇花的样子，曾经妈妈坐在屋里的沙发上发呆的样子……

一切的一切那么清晰。

菊婶把凌落领进里间，推开房门然后走进去开窗。

“你先到屋里坐坐，我过去帮你拿铺盖去。”

菊婶快步地离开，凌落站在房间里呆滞了一会，她把行李放在靠边的柜子上，伸手拉开了衣柜门。

一阵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柜子里居然还有衣服。

那是一件晚礼服，鹅黄色的面料，裙摆的地方镶嵌着羽毛一样的东西。

可能是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衣服上落了一层灰，黄色也暗了。

凌落从衣柜里拿出衣服，她记得这是妈妈最喜欢的一件衣服，在夜深人静的夜晚，妈妈会穿着这件衣服听着音乐独自一个人喝酒。

“哦，你看到了！”菊婶抱着被褥进来，她边忙活边说道，“你被送走后，我过来收拾东西，看见这件衣服挂着柜子里，心想着如果有一天你想回来拿些妈妈的东西，我总要能拿出点什么，所以就挂着了。”

“谢谢！”凌落把衣服抱在怀里，眼泪忍不住落了下来。

“这些年你一定过得不容易！”菊婶过去用手轻抱着凌落的背，“只怪婶子我没有办法收留你，让你这么小就进了孤儿院。”

“菊婶，你千万不要这么说，您对我们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

“都过去！”菊婶拭了一把泪，“现在你也长大了，读完大学分了工作，以后会有人疼你的。”

凌落笑了一下。

“对了，”菊婶像想到什么，“你妈妈还有东西在我哪儿。”

“什么东西？”

“书呀信呀还有一些小东西，我都打成了包放在家里储物间，你等着，我跟你拿过来。”

菊婶说着又风风火火地出了门。

凌落刚铺好了床，菊婶就拎着一个花皮箱走了进来。

凌落连忙上前接过来，蹲下来看看花皮箱，这是妈妈生前用过的一个花皮箱，向日葵花色有密码锁。

凌落试着打开，但是箱子被锁死。

“哎呀，肯定是小波，这个家伙手欠打，天天东摸西摸把密码按动了，我之前用的时候这个箱子一按就开的，装了东西也没有动密码。”菊婶解释。

“没关系，知道妈妈还有东西留下来，我就很开心了！”

菊婶点点头，安慰了凌落几句就出了门。

她在学校找了一个清洁女工的活，吃完饭要去上班。

凌落挽起袖子，拿出一条抹布接了水开始打扫。

时间有时候走得太过匆忙，当重新停下来时，才发现曾经的自己错过了很多。

凌落在打扫的过程中，会从桌子底下扫出自己曾经用过的铅笔，在某个缝隙她会发生自己掉落的画本。

门框上有她从一岁到十四岁的身高，凌落站在那儿看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