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冷禅尚有些踌躇,刚刚从五岳并派的大计划中转过来,显然他还没有制定好完善的新计划,以至于一时三刻在刘正风的事上还没有找到万全之策。
“这次‘金盆洗手’,似乎天门真人、岳掌门、定逸师太都准备前去,咱们嵩山要是一言不发,武林中其他门派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左冷禅的脑子飞速的运转着,他要在四大门派中建立威望提拔亲信,华山派人丁单薄,上一代高手仅有岳不群夫妇二人,不好拉拢;恒山派一群尼姑,定逸定静是出家人,不爱名利,也难收买,但好在二定都无野心贪欲,也不会轻易叛变;泰山派最复杂,门户林立,反而是他势力渗透最深的一派,只要给个合适的机会,天门的那帮师叔随时就能把他拉下马来。
但是,衡山派反而最是捉摸不透。看上去,一代三大高手莫大、刘正风、鲁连荣互相掣肘,互相猜忌,但也有传闻莫大和刘正风关系密切,鲁连荣虽然表明靠向嵩山,但他在衡山中全无权柄威信可言,完全比不上刘正风。左冷禅心思一动,看着儿子英气勃发的面庞,盘算着,刘正风是金盆洗手了,可他弟子众多,家业豪富,在衡山中的影响力并不小。如果将此事卖个人情与刘正风,这就是他全部的身家性命,日后子安继任五岳盟主,就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巨大助力。
左子安没有想到左冷禅已经开始筹划到那么远了,就听他道:“也罢!看在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刘正风也还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的份上,我就先放他一马。但他结交魔教妖人的事,却不能这么轻易的糊弄过去,让他以为五岳剑派上上下下都是睁眼的瞎子!你带着我的五岳盟主令旗去,名为贺他‘金盆洗手’,暗地里给他个提醒!告诉他,日后如果被我发现,他勾结魔教妖人意图不轨,嵩山派必定要他满门上下鸡犬不留!”
“爹就放心吧!刘师叔也是个聪明人,这种搭上全家老小性命的事,他不会做的!否则莫掌门也容不下他!”左子安脸上泛起一丝笑容,这次去衡阳城,他已经有了更离奇的谋划,如果让林平之拜到刘正风的门下,会怎么样?
这里的林平之可不是什么镖局的少镖头,而是锦衣卫世家的子弟,还有朝廷世袭爵位在身。林家遭难,但朝廷不削爵,林平之就依然是“少公爷”。刘正风为了退出江湖,花钱在朝廷买了个小官,也算朝廷的人了,林平之拜在他门下,依然算是不入江湖,身在庙堂。刘正风心地光明磊落,淡泊无争,说不定也能避免林平之后来的悲剧。至于他和岳灵珊、令狐冲之间的感情纠葛,那就看天意了!
越想越觉得精彩,却听左冷禅道:“你性子太好了,单独前去怕有堕嵩山名声。就让陆柏和费彬与你同行,以壮声势!也显得我嵩山对他的重视!”
左子安本来不愿意让费彬前去,他也怕剧情惯性刹不住车,再把费彬给惯性死了!不过转念一想,事在人为,前怕狼后怕虎,怎么扭转的了局势!当即应道:“孩儿领命!此去绝不堕了我嵩山威名,更要各派心服口服!”
自从寻到了宝藏,汤英鄂就慷慨的为上下数千弟子人人置换了新衣、新兵器,在良马、信鸽的花费上更毫不犹豫,将整个嵩山门面装点的焕然一新。此刻左子安的身后簇拥着威名赫赫的嵩山两大太保,再加上一帮如狼似虎的嵩山弟子,骏马飞驰,奔腾如虎,当真有鲜衣怒马、意气飞扬之势,不知道的百姓还以为是哪个世家公子又带着人马出来狩猎了。
纵马奔驰在中原大地上,数日间就行过千里之遥,衡阳城已近在眼前。此时各路英雄已经渐渐开始聚会,城内已有风云乱象,陆柏紧紧皱着眉头,“这次听说莫大先生还真没来!他和刘正风之间,不知到底关系如何?”
“疏不间亲,他们师门兄弟的事,外人本来就管不得!我们看着他们兄弟疏离,谁知道内情,说不定他们亲近着呢!”左子安摇摇头,谁说莫大没来?只不过是躲在暗处,不肯明着露面罢了!毕竟刘正风“金盆洗手”之举,似乎五岳剑派其他人也不怎么同意,觉得他入朝为官,堕了江湖上好汉的威风。
想到这,左子安勒住了马缰缓行道:“泰山、华山、恒山的人都还没到齐呢!陆师叔、费师叔,我想单独进城,先藏在暗处看看这衡阳城现在是个什么龙潭虎穴!不如你们先去见刘师叔?”其实他存了些小心思,更想去见见林平之、田伯光、仪琳这一干人,说不定还能见到曲洋。
费彬急道:“你独自一人,万一碰上魔教的人怎么办?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事,魔教会不派人前来捣乱!”
左子安一笑道:“如今城中群英荟萃,魔教的人是绝不敢在此露出明面的!再说我们一明一暗,才好掌控局面啊!现在衡阳城里,可不是只有‘金盆洗手’一件大事,青城派劫了林家夫妇,谋夺‘辟邪剑谱’,也已经轰动武林。魔教的曲洋说不定也藏在这儿,乱糟糟的,嵩山派都在明面上,才容易被人算计!”
他说完这话,也不管陆柏和费彬同不同意,纵马就往远处飞奔而去。陆柏望了费彬几眼,叹口气:“终究是孩子心性,只怕是贪玩吧!”
“也难怪。自从十年前讨伐黑木崖之后,武林中多久没出过这么热闹的场面了!再说,师兄这次把盟主令旗交在子安手里,他脑子可比我好使,费心思的事就交给他去忙吧!真让青城派拿到‘辟邪剑谱’,也是个**烦!”费彬眼神一沉,似乎对青城派也动了杀机,不过并没有明着说出来,继续和陆柏等人慢慢往衡阳城方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