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安在心底冷笑一声,看来岳不群还是对林家“辟邪剑谱”念念不忘啊!只是没想到刘正风竟然也如此不避嫌地出手,到底人家是主他是客,注重江湖名声的岳不群自然不好抢在刘正风之前救人。何况,林平之若以为刘正风已经派人救了他的父母,自然也不可能再求助他人,在衡阳城,岳不群到底还是慢了一步。
提起岳不群,多有人说,他也是被左冷禅逼得走投无路,为了保住并发扬光大华山,不得不做出那些下作事来,也算有担当、有责任。好,如今他已经劝得左冷禅放弃并派的计划,还尽力为五岳剑派打算,发展实力,华山派要真是相安无事,他也不会吃饱了撑着找岳不群的麻烦。
但就看岳不群在当上五岳剑派掌门之后,竟然把五岳精英全部骗到华山思过崖石洞中坑杀——虽然实际是由自己老爹具体操作的——但依然掩盖不了岳不群自毁长城,蠢到家的行为!岳不群要是还想闹出点什么事来,哼,就是有风清扬在我也对你不客气!
这么想着,左子安对刘正风道:“那倒也不重要,只是江湖上像木高峰那样觊觎‘辟邪剑谱’的实在数不胜数,真小人好防,伪君子却难防。只怕师叔从此受累了!”
林平之顿时脸变的通红,他被木高峰所骗,险些命丧敌手,已知江湖上觊觎自家剑谱的实在是无千无万,何况师父收自己为徒更是明面得罪了青城派,心中苦楚:“师父,左师兄,我林家虽然有几套剑法,可连青城派都比不过,更别提江湖中其他大派!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放过我们呢!”
这件事除了左子安清楚其中原委,刘正风固然疑惑,曲洋虽然知道《葵花宝典》,却也说不清这其中的道理。曲洋叹气道:“贤弟,事情已毕,愚兄眼见你一切安好,‘金盆洗手’后就可脱离江湖恩怨,深以为慰。就此告辞。”
刘正风一怔,“曲……大哥,你这便走了吗?”
“贤弟的‘金盆洗手’大会,是洗给别人看的,你我心意相通,何必在乎这个?愚兄还有些私事处理,就告辞了。”
左子安看见蒙面的曲洋,眼里竟然闪闪发光,这生死不惧的硬汉子,居然流眼泪了!不就是说他不适合参加五岳精英齐聚的“金盆洗手”大会吗?又不是一辈子不让他们见面!干嘛整的跟生离死别一样,弄得感觉自己就像那棒打鸳鸯的大恶霸一样,自己和沈忱烟分开的时候都没他们这么缠绵!
刘正风慨然应诺:“正是。他日小弟隐居山林,大哥理完家中事务,还当来相聚,咱们再奏一曲。”
曲洋惨笑一声:“是,愚兄若真能解脱,定来与贤弟相聚!”只是想起东方不败的话,心知此一别,当再无相聚之日了,“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谁又知道明天的事呢!”
他悲从中来,放声吟唱,直冲云霄,余音缭绕不绝于耳。左子安也能感到,曲洋是真的绝望而悲伤,难道是日月神教内部也给了他什么压力,逼得他不得不回黑木崖,而且这一去生死不知?左子安对这两位冲破世俗的明代“伯牙子期”,佩服不已,冲着曲洋脱口而出:“先生若能脱得樊笼,在下还望能听到你们琴箫合奏的一曲《笑傲江湖》!”
曲洋一愣,“听我二人弹奏?”
“天下除了你们,还有谁能将一曲《笑傲江湖》合奏的淋漓尽致、惊天动地?只为了不让这绝唱从此失传,先生也一定要保重自身!”
曲洋定定地看着左子安,他识人辨色的能力自然不差,若有人在他面前说谎,那是万万逃不过他的眼睛。可见左子安真诚地面对着他,确实说的是真心话,叹道:“嵇康一死,广陵散失传,曲某死了,这笑傲江湖曲又该如何呢?若有那天,自当为少侠演奏一曲!”
到底是豪杰气概,曲洋很快振奋起精神,挥挥袖转身而去,身影渐渐缩小,很快成为原野上的一个黑点。林平之看着曲洋远去,他虽不知这位蒙面的恩公究竟是谁,但见他与自己师父兄弟相称,想来也是五岳剑派中的一位高人,咋舌道:“如此高明的轻功,我以前几乎闻所未闻……”
“这也叫高明的轻功吗?不过是在比武中能保得住性命而已。”
林平之见沈忱烟笑吟吟地说出这话,心中更惊,不敢再说话。刘正风送别曲洋,心中酸楚,听到沈忱烟的话,方如梦初醒,不过他见识精到,一眼就看出这位白衣姑娘身怀绝技,武功之高只怕深不可测,甚为恭谨有礼地问道:“不知姑娘是何门何派?”
沈忱烟看着左子安,笑而不语。左子安拉过沈忱烟,道:“刘师叔,她是……是我的好朋友……”古代真麻烦!他也很想豪气十足地介绍“这是我的女朋友”,可是好像大明朝还没这个词。未婚妻,呃,也不太合适,结果只能说出这么个暧昧的词来。
待听得沈忱烟竟然就是“冥川河谷”的谷主时,刘正风也惊得呆了!不敢想象,这个美貌少女就是让川滇群豪都敬若天神的“冥川河谷”谷主。他交游广阔,三教九流皆有朋友,此次“金盆洗手”大会,也有不少**上的朋友来庆贺,可是“冥川河谷”他是只闻其名,请帖却是无法送上去的。沈忱烟竟然和左子安关系如此亲密,刘正风又感慨一番,嵩山派在**上的势力果然不是自己能比的。
“既如此,谷主还请不弃,到舍下小住几日,让刘某一尽地主之谊!”
沈忱烟道:“刘三爷,你不用如此客气。我手下的人对你都很敬佩,称你是如今名门正派中不多的真汉子,不像有些人,眼睛都长到了头顶上。我今日已经见识过了,你是个真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