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萧皇后和公主在,公子无需担心。”魏征说道:“只是,一个多月前,翟松柏在灵丘起兵,众达数万人,侵扰附近各县,已渐渐形成一股势力。这样大的事,已经没人敢告诉陛下了。”
“现在人心惶惶,谁还敢多嘴?”李玄霸随口答道:“听说前几日,真腊国送了些土特产给陛下,只怕会让陛下更加笃定天下太平了。”
“宇文将军奉命剿灭流寇,济北公携虎狼之师,已经离京两个多月,难道陛下还没有发现问题?”魏征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如果那些逆贼盗匪,真像裴大人说的那么容易剿灭,两位大人早该回到洛阳,接受陛下的赏赐了。”
“成都是聪明人,知道有些话不能对陛下说,只能瞒着陛下,自己偷偷的做了,倒是辛苦他了。”李玄霸想到宇文成都,心生敬佩,顿了顿,继续说道:“济北公更是对陛下忠心不二,他被陛下责罚一番后,必然会意识到无法劝说陛下,也只能私下为陛下分忧了。”
“公子学了半个多月,已经有了谋士之风了。”魏征见李玄霸随口便说出宇文成都与樊子盖的用意,赞道:“若是让天下人知道,当初的大隋第一勇士,变成一位城府颇深的智者,只怕会惊讶万分。”
“都是先生教的好。”李玄霸笑了笑,说道:“可惜知道这些,于当前的形势又有何用?正如先生当初所言,陛下不自省,我们什么都做不了。”
两人又谈论了一会,魏征便回房休息去了,李玄霸苦思良久,内心依然郁结。
第二日,终于发生了一件好事,李兴将魏征的家眷接到了洛阳。
刚回府里,李兴没来及向李玄霸禀告,便让下人赶紧准备些饭菜,待李玄霸闻讯赶到偏堂,只见一群人如同饿狼一般,将桌子上的饭菜一扫而空,看他们的神色,竟似没有吃饱。
李玄霸一进偏堂,李兴便起身行礼,其余众人得知李玄霸身份,也连忙站起来行礼,李玄霸对着魏征的夫人回了个礼,让众人坐下。
“李兴,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魏夫人的吗?怎么会饿成这样?”李玄霸责备道。
李兴一脸苦涩,魏夫人抢先答道:“都是民妇不好,请大人不要责备李先生。”
“公子,是这样的,小人护送魏夫人回洛阳的路上,遇到许多饥民,魏夫人心善,将所有的干粮都分给了饥民。”李兴解释道:“连银子都全部分了出去。”
李玄霸闻言,自然无话可说,又关心了几句,魏征与李苟恰好出去打探消息,只能先让李兴带魏征的家眷下去休息。
“辛苦诸位了。”李兴等人离开后,李玄霸取出一些碎银,对偏堂中的十几位汉子说道:“想必你们刚才还没有吃饱,这些银子你们拿去,找个地方喝些酒,今天府里没有你们的事,你们好好休息一下。”
一名大汉上前接过银子,憨厚一笑,说道:“多谢忠勇卫大人,兄弟们就不客气了。”说完,众人对着李玄霸拱了拱手,一同出了府。
李玄霸遭遇刺客之后,杨广派了三十名禁军保护唐国公府,这些人也渐渐成了唐国公府的府兵。开始时,这些人还不苟言笑,每日板着脸,不过几天之后,他们发现李玄霸与普通的大人不同,也就不再那么讲究。
当然,李玄霸对他们极好,他们的内心也甚为感激,只是不擅于表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