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稀暝正躲在一处小山坡的后面,用温火烤着刚从赟灵峰顺走的几只赤炎鸟,香气四溢,皮脆肉嫩,再涂上薄薄的一层蜂蜜,可谓是色香味俱全,只等他尝上一口……
蓦地,他忽然觉得背后一冷,汗毛竖立,竟是一阵杀气直逼而来,且这杀气让他有无比熟悉之感,貌似好像约莫可能是他自家师父的杀意!
他以风萧萧兮易水寒般壮士赴死的心情转过头去,果不其然见到了乾元灵尊黑如煤炭的神情,容稀暝喉头一哽,死死地护住眼前的烤肉,大喊道:“师父你要杀要剐都等会儿来,我这里马上就要烤好了,你让我吃完再死吧!”
“孽徒,你居然又背着我偷吃,修行之人自当清心寡欲,你都到了金丹期居然还是无法真正辟谷,你是要气死老夫吗?!”乾元灵尊相当火大,上一刻他还收到了天凤师伯屈尊其下的冲击,这回来的路上居然遇见了自家徒弟又犯口欲的毛病,这心里更堵得慌了!
“师父你乃是大乘期修士,怎么气都气不死的,安心吧。”容稀暝没心没肺地说道,眼睛还一直盯着即将烤好的赤炎鸟。
“吃吃吃,你一天就知道吃,将你的修行都荒废在这等闲事之上,简直是玉皇之耻,正道之辱,赶紧给我把这些东西都撤走,撤走!”
容稀暝立即起身,忿忿不平道:“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光是这吃字就占了一半,岂能是师父你口中的琐碎闲事?再者说,上古也有以吃入道的大能修士记载在史,可却没有一个写小黄书入道的修士!”
“放肆。”乾元灵尊态度不见丝毫软化,但陡然心虚了起来,“教你专注修行,不可玩物丧志,你居然还有理了?”
容稀暝不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师父你都做了些什么,天凤为攻是你的笔名吧?那些描写天凤尊者的书都是你写的吧,别想狡辩,你当初惩罚我在书房关禁闭的时候,我无意中就翻到了你的手稿。”
乾元灵尊白净的俊脸上略微抽搐,不知该如何作答:“你准备逼我清理门户吗?“
容稀暝瞬间就怂了:“不敢,弟子只是就事论事,您能够一边写……咳咳一边修行到大乘期,那弟子为何不能一边钻研烹调一边修行呢?须知行行出状元,事事亦锦绣,我做出的饭菜不是普通的饭菜,而是我心中的艺术!”
乾元灵尊微怔,见到容稀暝那般决绝的样子,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也是在前任掌门面前坦然承认:“我乾元对天发誓,绝不是断袖之人,我之所以写这些话本书册都是为了我心中无法磨灭的热情,在字里行间,在笔墨飞舞间,感受至真至爱的情谊,这才是真正的艺术,我心中的艺术!”
那时候,乾元灵尊永远忘不了前任掌门听闻此言的神情,以及前任掌门对自己的评语,如今时过千年,自己的弟子站在面前谈论属于自己心中的艺术,乾元灵尊只觉得恍如隔世,前任掌门的评语涌上了心头,与自己的话语不期而同:
“去你大爷的艺术!”
乾元灵尊一巴掌打在容稀暝的脑仁上,把他给彻底打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