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邦德脸色霍然一变,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正是当初拿剑逼他来卧底的冕老。
他当即目光一转,就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位身着锦衣长袍,面色红润的老者正笑意吟吟的朝他走来。
见此情形,张邦德眉头微微一皱,这老者面容陌生,与冕老长相差距甚远,若不是他耳力过人,清晰的感应到刚才那话语就是出自此人之口,否则他绝对会认为自己看错了。
而正在此时,这老者似乎看出他的疑惑,留心观察他的张邦德只见这老者嘴巴微微张合,一道与刚才一模一样的声音就传入他耳中。
“不要东张西望,此刻我是用内力传音,话只有你听得到,就当我是过来想和你攀交情的人!”
话音一落,这位老者就刚好来到他身前,与他套起交情来。
见此张邦德眼神一凝,深深的看了一眼,从语气和能喊出自己名字来看,此人绝对是冕老无疑,只是这面容?
不过他也知道眼下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只得暂时收起疑虑,扮作正常青年与他客套的交谈起来,随后二人一言我一语,渐渐的就离开那三位画师,与大厅那些男女一样,找了一处闲置的桌椅坐下作进一步深谈。
“冕老好手段!不仅能预先知道我在这里,这易容之术更是连我也看不出分毫,不过先别扯这些没用的,昨晚是不是你给我传递蜡丸?”用耳目之力仔细打量周围没异样后,张邦德脸上神情不变,嘴里迫不及待的就道。
经过刚才毫无营养的客套,他终于确认此人正是冕老伪装,所以眼下一有机会,就将心里最大的疑问抛了出来。虽然在心里基本断定是古刀会试探他,可他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是冕老犯傻,与他一样没有将隔壁老王家的灯火算进去。
“蜡丸?”冕老脸色如常,但话传入张邦德耳朵里时,却明显带有几分惊讶,也让张邦德心里一沉,看来他并没有猜错。
紧接着冕老语气一变,几分阴沉的道“看来古刀会在试探你,而你似乎还上钩了?”
见他如此言语,张邦德也不意外,就将昨天蜡丸之事前后讲了一遍,不过关于那神秘气流以及自己超人的耳目之力的事他并没有讲,毕竟当初是这老东西仗着大腿粗逼他来卧底的,他自然要保留些底牌,以免下次再被逼迫做什么违心之事。
“还好你机灵没选择掉头回家,而是假装去练功,今天古刀会没派人捉你,显然他们还是信任你的!”听张邦德讲完经过,冕老语气一转,明显松了一口气。
“果真如此?”张邦德当即一喜,今天早上他被那些武师一吓,等好不容易头脑清明一下又被拉去参加紧张刺激的打猎活动,对于这些细节他倒是没有注意过,不过如今听冕老这么一,似乎还真有那么几分道理的样子。
“骗你有何用!我大费周折送你进隐逸谷,你的命我比你还重视!”冕老先是冷哼一声,随即语气变得凝重的问道“隐逸谷你也进去一年了,可有什么发现?”
于此同时,一贯表现得淡定的眼神也忍不住有几分期待的看着张邦德。
张邦德也不隐瞒,将他进谷之后所见到一切详细的给他听,甚至为了邀功,他又加了一吹牛特效,将田琦他们吸收气流得到的效果进行放大,比如他们明明只能耳目感知身体周围两三丈位置,张邦德就给他加特效,变成五六丈。
还有他们晚上并不能像张邦德那样可以清晰视物,只能比较模糊的看周围,他非得人家晚上就跟白天一样,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至于他自己,却是拼命打马赛克,不仅将所有与别人不一样的特长遮掩起来,还往自己脸上抹黑他天赋一般,在谷里混得最差。
若不是他机灵,好几次差被宗轲清理门户。
与他想象的一样,冕老听后半天没有话,脸上也没有表情,甚至连眼皮都没有动。
毕竟这东西委实过于骇人,谁又能想到玉石里竟然有气流可以吸收,并且还能增强人体各项能力,当初若不是张邦德亲眼所见,他也不相信这是真的。
“若是我现在一剑捅过去,这老家伙会不会躲闪?”见此他如此呆滞半天没反应,张邦德不由得恶毒想到。
经过这一年实力的突飞猛进,他心里也不由得产生过这样的想法,他卧底身份只有掌门和冕老知道,若是他将这二人除掉,岂不是世界上就没有人知道他是卧底,那他不就可以心安理得的拥有现在一切?
只是这冕老好除,这老西经常在外面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想杀他机会很多,唯一麻烦的就是掌门,那家伙基本一年到头宅在宗门,就算出来那也是前呼后拥,除非张邦德实力超绝,所以基本没有机会动手。
所以思来想去,知道自己没那实力的张邦德也只好乖乖当卧底,将自己知道的情报老老实实的告诉他。
不过就在此时,大门口人影一闪,那位邀请他来此的王知鹤一脸轻松微笑的走了进来,于此同时一双目光像是在找什么,脚还没站稳就不停的在大厅闪动。
当看到张邦德时,这才将目光一定,笑意浅浅的就走过来。
“恕罪!恕罪!在下竟然将阿仁少爷如此贵客凉在这里!”人还没有靠近,王知鹤连忙充满歉意的道,并且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声音虽然不大,却刚好让大厅内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