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未明见状急道:“大师兄,此乃天王的移祸江东之计,万万不可入彀!”
荆棘也道:“师兄,先御外敌,不要受人挑拨!”
谷月轩看着三人,释然道:“师叔、二位师弟,这一路走来,我等四人历经磨难,早已肝胆相照,月轩又岂会是非不分?厉苍天蛊惑人心,使先父对他深信不疑,这才有了身死之祸。幕后推手,实为厉苍天一人,又怎能怪在师叔头上?”
“善哉,善哉,谷少侠明事理、晓大义,令老衲钦佩不已。”无因方丈朝场中大步走来,向天王问道:“厉居士,你处心积虑谋划近三十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无论是多年老友还是螟蛉义子,都被你残忍杀害。江湖豪侠尽皆成为你的棋子,几乎人人任你摆布,把这朗朗乾坤弄得腥风血雨,真是枉害人命,徒增果业。老衲只想问一句,你本已是天龙教主,位高权重,难道还不满足?这般煞费苦心,究竟有何图谋?”
天王微微笑道:“无因大师问得好。老夫也愿把胸中丘壑,同诸位讲上一讲。但在回答之前,可否先向大师一问?”
“居士请讲”
“以大师看来,如今的天下局势如何,百姓的日子过得如何,当今的圣上又如何?”天王问罢,双眼紧紧地盯着无因,深邃无比。似是这些问题,已经在自己心中禁锢了太久太久。
无因合十答到:“阿弥陀佛,厉居士虽连发三问,但却不难作答。当今圣上贪图享乐,即位之初,便在奉天殿上搞了一出猴坐犬背的闹剧。此后又大兴土木,修建‘豹房’,选万千佳丽,供其一人淫乐。桩桩件件,实非明君之举。更可恨奸佞当道,粉饰太平。皇上根本不知大明现下已是民不聊生,流寇四起,那皇叔诚王的反叛之心更是昭然若揭。纵观正德一朝,百姓皆苦不堪言。”
天王眼中流露出奇异的光芒,觉得无因的每一句话都说进了自己的心坎儿里。他点首言道:“大师说的不错!如今的大明已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如枯藤老树,腐朽不堪。百姓有罪,有国法治之,皇帝有罪,又有何人可治?哼!什么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说的好听,可从古至今又有几个皇帝能真正做到责躬罪己?这方云华调戏了天山派的何姑娘,遭受如此报应,大家都认为罪有应得。可那昏君朱厚照,微服私下梅龙镇,调戏了民女李凤,却能堂而皇之的将其纳入后宫。天下百姓不但不斥其恶行,反而传为佳话,美其名曰‘游龙戏凤’。荒唐啊......荒唐!百姓调戏民女,就是采花淫贼,皇帝调戏民女,就是千古佳话。我请问诸位,这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