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儿,许久不见了。”持伞女子面对祁震,脸色充满温柔地说道。
祁震眉头一皱,冷言道:“我与你并不亲近,请这位道友直呼我祁震便是!”
祁震这句话一出,不禁溯光真人惊讶地看着祁震,就连万宝阁两名女子彼此惊疑。
能够出现在这种场合、带领着万宝阁的人,自然就是祁震的亲生母亲玉心逢与姨母玉心缘,但她们所不知道的是,早在三年前,祁震就以元神斩念之法,将心中的父母亲情湮灭于无名之中,自然认不得她们二人。
“祁震!我是你姨母玉心缘,你不记得了吗?”玉心缘赶紧开口道。
祁震冷哼一声,说道:“你们这是攀的哪路亲戚?我祁震父母早亡,但是再不济,也不会乱认亲戚。万宝阁我是去过,但可没见过你这位‘姨母’!”
玉心缘神色狐疑不止,悄然看向自己姐姐,玉心逢此时此刻脸色早已如白纸一般,毫无血色。
“震儿……你、你忘记母亲了吗?以你的修为,应该还记得母亲容貌才对啊……”玉心逢泪水盈眶,看着祁震,话语断续,好似心中的一根弦被彻底斩断了一样,连支撑自己飞在半空的力量都要失去。
祁震语气平和道:“这位道友,若是令郎失踪,你就应该立即去找,而不是加剧此地乱象。如果是你早年间抛弃令郎,也莫要怪他日后不欲相见。”
溯光真人脸色微变,他看得出来,祁震之前的表现分明是元神斩却过往亲情,虽说修炼有偏,但未尝不能慢慢引导回正途上。
只不过这番话,看起来又像是祁震暗示玉心逢当年的行为,也是在曲折表示祁震的不满和划清界限,至于祁震是不是真的彻底忘却过去的父母亲情,以溯光真人的修为也无法看清。
至于玉心逢,被祁震这么一说,泪水就好像断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有泪无声为泣,周围天地本来的焦躁焚风,顿时消散一空,好似连空气中也充满泪水湿润。
“好高深的修为!师父,要是真跟这女子打起来,你有胜算吗?”祁震暗语溯光真人道。
溯光真人脸色苦闷,他心里还在想着如何让祁震修炼回归正途,却没想到自己徒弟已经在准备动手了。
“你不是说要等天下高人齐至吗?就我们两个人,对面六个人,想要赢不轻松啊。”溯光真人回答道。
如果是在别的场合,溯光真人或许会不介意动手,可是要在儿子的面前打他的母亲,溯光真人总觉得异常诡异。
至于万宝阁一方,他们也没有料到情形会突变自此,原本是来争夺鬼方洞天的出入,此时此刻却变成了认亲,而且他们的大长老此时此刻分明心神大恸,不适宜继续领头了。
共工脸上带着嫌弃,正欲开口劝说,东南方向的天际却传来一阵彻地通天的光芒,遍照周围山川大地。
“哈!我还以为打起来了,怎么?玄天宗的人也会欺负弱女子了吗?”一个不太正经的年轻声音伴随着光芒传来,光芒之中露出三个身影。
为首一人,溯光真人非常熟悉,正是当年昭明洞府首座、如今光明道掌门擎灯真人。
在他身旁的另外两人,也是穿着一模一样的淡白银镶边长袍,方才说话的是一名眯眼轻笑的青年人,另外一名是身如铁塔耸立的大汉。
大汉说道:“没打起来,阕白,是你输了。”
名叫阕白的年轻人摆摆手,从袖间掏出一个简朴的陶土酒壶,扔给大汉,说道:“是是是,你洪立秋眼神毒辣,隔着几千里都看见了。”大汉接过酒壶,没有说话。
“擎灯,你也来了。”溯光真人看着擎灯,眼神说不出是好是坏。
擎灯看了溯光真人一眼,然后又看了看祁震,最后放眼到远处的鬼方洞天,说道:“没想到你竟然选择用这样的方法破局,迦楼罗那个家伙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
“擎灯真人,你叛出玄天宗,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祁震直言以对。
擎灯脸色不改,感叹道:“就算是你,也无法窥破这当今天下的门户之别,可惜、可惜啊。”
祁震反驳道:“那你倒是有教无类了?若你没有门户之别,何必创立昭明洞府,又何必创建光明道?”
被祁震这么说,擎灯没有丝毫的神色变化,说道:“我之宏愿,乃天下人皆有长生之机缘,任凭尔等聒噪,不改我根本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