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钰笑眯眯地望着盛安颜,十分谦虚地道:“是娘教得好。”
盛安颜僵硬地扯着嘴角,只说了两个字:“呵呵——”
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吃过饭后,盛安颜让奶娘带宗政钰去洗漱,又支开所有丫鬟,只在屋里留了她和宗政潋两人。
宗政潋瞧见她此番举动,眸子幽幽转黑:“有事?”
盛安颜左右看了看,看没有旁人在场了,立即堆起满脸的笑来,屁颠屁颠地跑到宗政潋身边:“王爷料事如神,王爷英明神武,王爷……”
“有事说事。”宗政潋显然不吃她这套。
盛安颜连忙从怀中掏出自己早早准备好的信纸,双手呈上:“我要说的事都在这上面了。”
宗政潋接过,凤眼一眯,草草一扫,眸中渐渐堆起笑意:“你想跟本王谈条件?”
这表情……
这语气……
盛安颜瞧着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顿时叹了口气。
她跟宗政潋斗,到底还不够格。
当即老实交代:“说实话,我认为靖王爷你单方面地决定一切是十分不正确的,任何涉及两方的东西,都须得征求两方的同地意,达成共同意向之后,才能进行实施。对于赐婚一事,既然已成定局不可更改,那么我觉得我有权要求相应的补偿,并且获得我应得的合法权益。”
宗政潋目光落在最后两页的十八条要求上面,脸上笑意越发浓烈:“达成共同意向之后方可实施?真是有趣的言论。”
喂喂喂,她现在很认真的好伐,不是说笑话逗他让他觉得有趣的啊!
盛安颜正埋头腹诽的时候,却见宗政潋忽地说:“那本王且问你,如果皇上现在要杀你的头,需不需要问你是什么意见?”
盛安颜瞬间哑口。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是封建王朝时期亘古不变的真理。
她还没想好怎么答,就听宗政潋那不急不缓的声音又一次传来:“那你再说,如果本王现在要你死,需不需要问你是什么意见?”
盛安颜抿了抿嘴唇,还是没有开口,答案却不言而喻。
需要问吗?当然不需要。堂堂圣元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靖王宗政潋想要她死,那不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到底她还是把这个皇权为尊的社会想得太简单,也把宗政潋想得太简单。
被那灼人的目光看得有些窘迫,盛安颜直接伸手想抢回自己写了一下午的东西:“不答应就直接说不答应,何必如此拐弯抹角地威胁人。”
却不想宗政潋一扬手,避开了她的动作,轻声笑道:“谁说不答应了?”
“嗯?”盛安颜迟疑了片刻,有些没搞懂这话是什么意思。
刚刚说了那么一大堆,怎么到尾了突然来个转折?
薄唇扬起淡淡弧度,宗政潋的声音低缓而沉稳:“本王不是那般不讲理的人,好歹你也救了钰儿一命,要些回报也是该的。只是即便本王要答应,也不会全部答应。”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在纸间跳跃,落在其中一行字上:“如你另遇良人,本王须得与你和离?”<